展廳最深處是一架巨幅蘇繡,以細膩纖柔的絲線繡出壯麗恢宏的山河,據說是上百人的團隊花了四個多月繡出來的。
童溪足足站了十幾分鍾,舍不得走。
楊曦不知道什麼時候撇下旁人,又神出鬼沒地站在了她旁邊,“別人都是看見好吃的走不動道,你這倒好,對著這個流口水。過去舔兩口嚐嚐?”
童溪莞爾回頭,“這話我沒法接啊楊總。”
楊曦眼裏悶著笑,左右看了看,讓她往前走了兩步。
“站穩了,萬一拍糊了我可不負責。”
然後掏出手機,趁著閑雜人少的時候,哢哢拍了兩張發到她手機上,還挺好看的兩張抓拍。
兩人在這兒交接照片,到別處溜達的何姐她們也慢慢晃了過來,見到楊曦,便壓低聲音開玩笑,“遠遠就見楊總給咱們小童拍照,是美女才有的待遇嗎?我們回來得不巧哦。”
說著笑瞥童溪,八卦取樂的意味很明顯。
童溪其實不太喜歡這種玩笑。
來之前的那天晚上,楊曦去A大校門口送東西給她時,她就曾當麵明言,說沒有戀愛的打算,請他不必浪費時間。而楊曦也認了這態度,說既然沒感覺,往後就交個朋友,他不會死纏爛打,讓她不必顧慮,工作上碰見時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誰知道解決了楊曦,卻逃不過老姐姐的八卦。
現在的人都這麼閑了嗎?
她假裝沒聽見,不作理會。
展廳裏人來人往,楊曦老母雞護崽般挪了半步,把童溪藏在後麵,然後招呼,“還有誰想拍,趕緊的啊,機會難得。”
目光越過何姐,顯然是忽視了她的那句打趣。
何姐年近四十,久在職場也沒多少上升空間,平常沒事時最喜歡的就是說長道短打聽八卦,也聽說過楊曦的背景。看出來這位有點不快,立馬識趣地跳過這個話題,拉上旁邊一位同行的人去拍照。
看完展覽,晚上還有個飯局,童溪不太感興趣,索性回酒店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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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醒神清氣爽,童溪躺了會兒,沒忍住又拿起手機打開小說的界麵。
昨晚那些評論已被淹沒,文下恢複如常,但收益卻比昨天翻了好幾倍。
童溪驚喜過望,後知後覺地發現Euler這次出手過於壕氣,直接用雷把她送上了首頁榜。一兩萬的毛爺爺就這麼砸了出去,童溪看著就心疼。
這心疼終於變成了無比強烈的好奇心。
——始終如一地鼓勵她,及時解圍,出手闊綽,這位Euler究竟是何方神聖?
被Euler的手段啟發,她查了此人的IP,是在A市。
但除此之外,就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了。
童溪不太懂技術,查IP這種簡單的方法還是當初穆逸舟教給她的,想用這點皮毛來深挖對方的身份,那根本就是白日夢。想了想,忽然記起來曾經在微博關注過這位小天使,趕緊打開微博。
試著輸入“Euler”的ID一搜,果然優先跳出了她關注的那個。
童溪已經忘了是怎麼關注到她的,點開Euler的主頁,粉絲裏都是亂七八糟的僵屍號,關注隻有她一個,就像她的讀者號一樣,幹幹淨淨。頭像是開闊的山川,個人信息全部保密,沒發過任何微博,卻給她的微博點過讚,最近一次是去年底。
消失這麼久,也不知道賬號是不是已經被忘了。
但這一路走來,Euler給她的鼓勵童溪卻都記得,並且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