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穆逸舟一本正經,在公司多厲害似的,其實小肚雞腸得很。你也看見他今天在商場那德性了,握手都不肯,整得多大仇似的。”範博文躺在沙發裏,點了根煙慢慢吸,“他是我高中同學,後來因為他媽的案子,掰了。”

“不至於吧?穆逸舟他還挺……”陳漪本想說他挺公私分明,看著男朋友那臉色,卻還是沒敢說出口,適時折轉了態度,問道:“怎麼回事嘛?”

“他媽貪汙、行賄,被抓了,差點連累我家。穆逸舟就為這個遷怒,記恨我呢。其實全是他媽咎由自取,案子審理得清清楚楚。”範博文眼光閃了閃,自我說服般抬高聲音,“關我屁事!”

陳漪打死都沒想到還有這事。

但事已至此,穆逸舟和韓懷公都成過往,她能抓緊的是這張房票。

於是安慰道:“算了,不值當生氣。”

範博文瞥了她一眼,女人剛洗完澡,頭發吹得半幹,潮漉漉的披在肩上。她穿了件很性感的絲綢睡衣,薄薄的料子很柔順地貼在身上,將曲線勾勒得淋漓盡致,低胸領口裏風情萬種。自從追求得手,這女人倒是越來越主動了。

範博文深吸了口煙,覺得時機已然成熟。

於是勾著陳漪拉進懷裏,“好奇嗎?穆逸舟的過去。”

陳漪還真挺好奇的。

範博文於是從頭講起,半真半假的故事,反正陳漪也無從求證,而他理所當然地成了那個為司法正義挺身而出作證,卻反被穆逸舟記恨遷怒的可憐人。等案子說完,才吐了口煙,“後來就不知道他怎麼樣了,他那種人,應該能混得不錯吧。”

“那也未必。”陳漪嗤笑了聲。

也許是酸葡萄心理,也許是得不到便要毀去的潛意識作祟,當陳漪得知完美得高不可攀的穆逸舟居然有那樣四分五裂的家庭時,心底竟有種得意。

於是自我安慰般的嗤笑脫口而出。

範博文立馬來了精神。

“怎麼說?你在韓懷公手底下一年多,應該跟穆逸舟也挺熟吧。”他抱著陳漪親了一口,有點急欲看笑話的期待,“他在國外那兩年過得怎麼樣?難道是碰見了麻煩?”

陳漪微微遲疑。

即使財迷心竅,她也還記得,離職時韓懷公讓她簽過一份保密協議。

範博文卻一個勁地催她,“說說怎麼了。馬上就要結婚,我連房子都挑好了,就等著到時候買給你。真的,雖然穆逸舟小肚雞腸,我還挺想知道他在國外混得怎麼樣。”

結婚之後就是家人,而範博文之前在券商工作,最近辭職待業,與原公司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

陳漪掙紮了下,沒抵過男人的財□□惑,徐徐開口。

“他有過抑鬱症,差點自殺。”

一句話驚得範博文差點掉了下巴,“韓懷公說的?”

“他辦公室有些這種書,我打聽後推測出來的。老韓嘴巴可緊了。”

陳漪一開口,便如防洪的閘門口裂出縫隙,在範博文的引導慫恿下,裂得越來越大,連同有些本該保密的經營信息和個人隱私,都在她不曾察覺時被套問出來——

比起在範博文,她的道行畢竟還有點淺。

範博文這才知道,穆逸舟曾在出國的次年休學消失,抑鬱之下嚐試自殺,而休學的時間,跟他家裏出事的時間吻合,背後的聯係不言而喻。他身上除了這個軟肋,還有那個叫童溪的女人,大學初戀,分手四年卻彼此執迷,是寵在心尖的白月光。

隱秘的細節越湊越多,範博文興奮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