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調出了更多照片,田瑛受審的、被審訊的、被關押的,外公出車禍的、重病的、過世的……甚至還有一段穆知非和田瑛在私下吵架的,言語如利刺,刀劍一般戳向對方。畫麵越來越殘酷,,輕易撕裂過往。∴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穆逸舟麵沉如水,捏緊了拳,身體微微發抖。

即使事隔數年,田瑛的事和外公的過世仍是沒法觸碰的傷疤。

而父母常年的冷戰、吵架,更如夢魘。

原本被藥物控製著平複的情緒,在範博文的刺激下漸漸失控,有一股野蠻狂躁的情緒愈來愈強烈,叫囂衝撞著,想要衝破理智。穆逸舟清晰的記得,有一年除夕,穆知非和田瑛在連續三日的吵架後大打出手,東西砸得滿地狼藉,甚至都見了血。

那時候也是這種感覺,心底的野獸橫衝亂撞,他第一次爆發,嚇得夫妻倆驚愕噤聲。

夫妻倆並沒因那個插曲和解,穆逸舟卻察覺到了那頭野獸的存在,極力克製。

在後來與心理醫生溝通時,也明白那種躁動背後的緣由。

所幸後來他都控製得很好。

但現在,昏昧光線下,照片與視頻刺激著神經,夾雜範博文的奚落嘲諷,狂躁卷土重來。

穆逸舟緊咬著槽牙,死死攬著欲圖衝破束縛的野獸,也終於明白了範博文的打算。

他重重一拳砸在桌麵,震得投影儀都晃了下,也稍微逼退那頭野獸。

“想刺激我?”

穆逸舟眼底布著血絲,緩緩俯身,盯著半邊臉紅腫的範博文。

範博文呲牙笑了笑,“沒錯。”

“為什麼?”

“有意思啊,逼得一向溫文爾雅、高冷清貴的穆逸舟發狂,不是很有意思嗎?”範博文笑著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放出另外一張照片,是渾身鮮血淋漓躺在地上的外公,正麵照。那是穆逸舟從沒見過的情形,更不知道他遠在國外時,曾發生這樣的事。

血液叫囂著衝向頭頂,他極力克製。

範博文這種人,不可能為了好玩就冒險出這種狠招,就像當年出庭做偽證一樣。

逼瘋了他,對他有什麼好處?

穆逸舟想不通,範博文卻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對了,還有童溪。”

他提起這個名字,穆逸舟猛然一震,便聽他道:“對你最重要的,除了這老頭,也就童溪了吧。她現在在哪呢?出差?不一定,一個女生獨自出門,麻煩多著呢,也許會出意外,也許吸到不該吸的東西,也許會□□車。不信,你……”

他的話沒說完,穆逸舟已觸電似的掏出了手機。

電話撥過去,連著三通,都是那該死的女聲。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穆逸舟不相信範博文真有膽量做這種事,但想到童溪可能因為他而碰見麻煩時,腦海裏終是轟的炸響,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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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餘公裏外,童溪此刻也急得熱鍋螞蟻似的。

她的這份工作時間自由,但出差也是家常便飯,年底各地都有活動,她已連著出好幾趟差了。之前都順風順水,今天卻格外倒黴,跟著人流擠過驗票閘,上車找到座位後她卻忽然發現,手機和身份證丟了!

候車時她還查過資料,結果這麼小會兒功夫,竟然就丟了?

童溪回想這一路,沒什麼頭緒,車站這麼大的客流量,她趕時間,也沒法去捉小偷。

真夠倒黴的!

童溪暗自生了會兒悶氣,也隻能先到目的地,趕著將事情辦完,再挨個補辦了——好在已經約好了接站的事,丟了手機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