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依我妹妹的長相才德,進宮做個娘娘都綽綽有餘吧,果然!”
捂著雙耳的手一點點的向下壓在自己的胸口,一想到自己的兄長都沒了。而自己竟然還在做夢,竟然還在這深宮中,為著一個男人做夢。想到剛才一炷香前陳姑姑意外帶進來的話,惠蘭心便覺得心如刀絞便覺得自己愚蠢之極。
“娘,大哥,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一遍一遍的重複這話,蕙蘭心慢慢的站起重新離了窗戶邊的梨花木玫瑰椅。
一步一步的走到屋子另外一側的銅鏡前,望著鏡中的自己。伸手撫上自己的臉頰,想到當初自己應該就是因為這張,還算不錯的容貌而被他寵幸整整一個月。如今想來想起,自己唯一擁有的憑借的也隻有這一副好相貌,蕙蘭心便覺得諷刺至極。
“妄圖他能記得你,妄想他能主動想起你,蕙蘭心你果然是個傻子!”
這三年的時間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隻是不相信也無法接受。那個對著她山盟海誓的帝王,會在出宮一次回來後便將她忘得幹幹淨淨。
她隻是不甘一切重來,隻是害怕他會因為自己的容貌寵愛自己一陣子,然後又將自己忘的一幹二淨。早就決定也明白她不可能一輩子以色侍君,但是諷刺的是。如今想要重新開始想要再次引得注意,她似乎隻能用自己的這張臉,這副身子了。
大業三年六月十五日,琴心終於打聽到了西衛皇帝慕容柏瑜最近的行蹤。
有點恍惚,低頭看著自己那單薄的幾乎都有點不正經的紅色衣衫。蕙蘭心再次確認道:“皇上當真會在午時時刻,去禦景亭觀蓮?”
“當真!”笑著為她插上一隻翡翠朱釵,又將她的領子往下拽一點。琴心湊近小聲得意道:“是麗妃身邊的二等掌衣宮女巧碧告訴我的,我和她可是同時進宮的好姐妹感情好著呢。皇上喜歡在禦景亭午睡,喜歡觀蓮。前幾日都是麗妃娘娘陪著的,但昨日麗妃突然身體不適。所以,所以這次皇上身邊可能沒人,也可能是其他娘娘。但不管怎麼樣,主子都必須抓住機會露露臉了!”
雖然不知以往自己的主子為何從不主動一些,但如今見她好不容易想通打起精神來,作為她的貼身大宮女琴心自然要鼎力相助了。
低頭看著自己的穿著打扮,心中盡是悲哀。但明白自己全無退路,明白自己以及自己的家人想要過的好,便隻有這一條路可走。所以在午時時刻,在整個西衛最熱的六月份,在所有人都恨不得泡在水裏時。捏著團扇惠蘭心反常的出現在禦花園的荷花池邊。
好在自己的寢宮離禦花園不是很遠,好在一路上因為天氣燥熱,宮中沒有很多的人。不然這幅風塵女子一樣打扮,蕙蘭心都不知自己能忍受多久。
遠處的禦景亭內人影浮動,禦景亭常人是不能進內的。明白琴心得來的消息是真的,明白這附近肯定有皇帝的侍衛。知道貿然上去肯定會被攔下來,所以低頭拿著團扇的蕙蘭心隻能搖著宮扇假裝自己是在觀蓮。從禦景亭上往下看正好對著這裏一目了然,所以她相信上麵的人隻要醒著便一定能看到她。而且上麵那掛著的明黃薄席後麵有人走動,那皇上定然一定醒著。
“主子?”
半天了見上麵都不曾有人下來問話,琴心擦著自己的額頭有些著急起來。
低頭望著自己在荷花池中的模糊倒影,咬咬唇,蕙蘭心轉頭看著琴心,指著那站著不遠處跟著自己幾位宮人,小聲吩咐道:“去,給我沏壺清茶過來!”
這個時候那裏還是喝茶品茶的時間,明白她是想讓所有人都退下。所以盡管不知她要做何,但琴心還是立馬識趣道:“主子奴才明白,奴才這就回去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