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交待(2 / 2)

“哎喲,乖女兒,這麼刻苦啊?”木春秋拿著那顆糖豆,放到木小草的課桌上,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看,爹偷偷藏得糖豆,別讓你娘發現了。”

木小草放下書,如往常一般毫不猶豫地塞進嘴裏,可這次的糖豆像是蝌蚪一般,還沒等她嚐到甜味兒,便滋溜一下順著喉嚨滑了下去。

木小草剛剛想問爸爸這是什麼糖,可轉過頭卻看見自己父親的眼淚。“爹你怎……”連半句話都沒說完,木小草的上眼皮就直接砸在下眼皮上,身子也往後一歪,沉沉地睡去。

木春秋將向自己倒來的女兒抱住住,想要說些什麼,最終沒有張口,心中雖知道要快些行動,但還是是把女兒摟進懷中,撫摸著她的腦袋輕輕搖晃,看著女兒稚氣未脫的臉龐,還有腦袋上自己給她紮的一根很醜的小辮子,眉頭幾乎扭絞在一起。

抱了一會兒,終於還是下定決心,走出女兒的小屋踏入院中。

土牆旁的水缸中,忽然升起一股水流將木小草包裹,從木春秋懷中托舉起來,將她周身洗淨,接著又分出一部分將庭院裏衝刷的一塵不染,隨後便鑽進土裏消失不見。

木春秋接過水流遞回的女兒,緩緩地把木小草放在星羅棋布的發光石子之間,將她的姿勢也擺成自己一般的跏趺坐,抱在身前。

“藍沙宗施蓉蓉,吾密獸宗木春秋三生有幸與爾夫妻一場,受爾恩惠,惜天不時地不利,你我二人緣分便相絕於此,還請煩勞為護法三日,大恩大德來世定報!如有違背,永墮無間地獄,萬劫不複!”木春秋吼出這最後一段話,便將一旁湯藥飲盡,便結印噤聲,端坐不動。

隨後,那由小石子構成的圓弧形氣場,便構成了一張半圓形的薄膜,將他的外麵施蓉蓉阻隔開來。

施蓉蓉轉過身,麵向門外用力的閉緊眼睛,想讓淚水止住,可終究是徒勞。將頭上發簪抽出握在手中,簪頭蝴蝶造型,材質隻是普通的黃楊木。但按照木春秋後來自述,當年若不是為了追求自己,有雕這簪子的功夫,山都劈開來兩座。

畢竟他的手扛扛木頭劈劈柴還行,真要做點細活,恨不得把屋沿掀起來,於是最後呈現的效果,哪是什麼翩翩欲飛的彩蝶,活像是一隻胖乎乎的飛蛾。

可十年來的夫妻之情,早已將這普通的木簪錘煉到比山還重。心中本想著能再多幾個十年,可木春秋體內的病情她清楚的明白,必然是挺不過這個冬天。

其實最開始也想過想隨他而去,可如今這個念頭,卻不知何時已被照顧女兒長大所替代。

尋藥,煉製,起陣,二人籌備的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臨時穩固木春秋的內傷,為了將木春秋將體內混亂不堪的真氣平複,以便傳功給他們共同的女兒,否則失控事小,傷到女兒才是最為恐怖。

因為那是他們忍辱負重,苟活在這偏遠山村十年,卻仍日複一日不惜代價搜尋靈藥的唯一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