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五十年前,青州柴下郡有宗門名“千鳥宗”。
宗主千鳥道人修煉千年有餘,一日忽為天人感應,遂迎雷劫證道。不想道心不穩,雷光千丈中證道失敗,聲名赫赫有名的大馭獸師就此隕落。
群鳥為其哀鳴,盤旋上空久久不散。
有本命靈鳥為其命運不公,心生怨懟,漸入魔道,氣息失控,終化不祥,交感陰陽之氣化為絕命殺陣,影響一方天地,被修行之人稱為“死地·百鳥化鴉”。
三十年後,得術境九層木春秋,奉密獸宗宗主令,攜一眾弟子前去探索傳承,偶遇藍沙宗宗主之女,得術境八層施蓉蓉帶隊采藥於此,一番陰差陽錯,最終搭夥,攜力探尋。
二人也於此間暗生情愫,私定終身。
不想於尋得秘寶時為人暗害。
施蓉蓉以秘術取心血為其煉丹續命,向東南流亡,穿柴下郡、靈渠郡、清平府、康樂府、終至梨花郡朝陽府陶元縣清河鎮牛尾村。
一路顛簸,又聞妻子有孕,便隱居於此,隻想安度殘年。
天時不利英雄氣短,白駒過隙暗疾複發,苟延殘喘間已知時日無多。
雖得照料,卻不忍如此殘身拖累妻女,設“破身度氣陣”,以止發妻精血入藥,願護愛女百歲無憂。
……
在丈夫給女兒傳功的這幾日,施蓉蓉依舊是每日按時開火做飯,然後麵無表情地坐在院子裏,看著夫君和女兒,等著熱乎的飯菜涼掉,隨後指尖鑽出一縷小蛇般得火光將餐食燃盡。
接連數日,眼見到了最後時辰,忽然再也壓抑不住情緒,一股酸溜溜的感覺從上牙膛頂到眼眶。
木小草卻突然醒了過來,揉揉眼睛說道:“娘親我好累,就像和黃小壯打了架一樣。”隨後從地上爬起:“誒?我怎麼在這?”
施蓉蓉正要回答,一旁的木春秋突然渾身一顫也恢複了意識。
但此時他的身體明顯出了問題,活像是地裏被野豬拱翻得稻草人一般,渾身僵硬無比,關節卻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靈活。
擺著手臂先立起小腿,隨後再上身翻折豎起身,艱難地衝說道:“爹爹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比星星還要遠,閨女,你能照顧好自己麼?”
木小草點了點頭道:“當然能!爹你早點回來。”
木春秋一停一頓地走出家門,背對二人說道:“閨女,你不是喜歡看煙火麼?爹爹給你找到了一個大炮仗,讓你娘抱你去大槐樹看。”而後深吸一口氣:“祝我的女兒能隨心順意,永遠開開心心,保護好自己,但現在,快跑!別回頭!”話音未落,身體便像是被絲線提拉般,猛地拽到一旁,消失在門外。
隨著丈夫消失,施蓉蓉也抱著女兒,向相反方向馳突,身後掀起的狂風甚至將大院的門軸拉折。
木小草隻感覺身邊景物瘋狂的往身後奔去,看了看抱著自己的娘親,又看了看同行的嘯風,心中不由得有些害怕,哆哆嗦嗦地問道:“娘親,我們不是要去去看煙花嗎,怎麼你跑得好快,嘯風也跑的好快。”隨後又向施蓉蓉背後看去:“爹爹也不見了,他是著急去放煙花麼?”
一向有問必答的娘親,此時卻沒有理睬自己,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略過村口的牛尾石,剛想再問一遍,卻見相反方向的高空,突然閃開一叢千丈光芒,她隱約聽到爹爹的聲音。
“對不起。”
可施蓉蓉卻依舊是足不離地繼續狂奔,不單沒有停下觀看,反而從懷中掏出了兩張作用不明黃紙,貼在雙腿上,速度也猛然再次加快,連兩旁的大山都像是運糧的牛車般,向身後駛去,而嘯風也不知何時消失了蹤影。
就這樣大概過了半個時辰,施蓉蓉的疾行終於被一聲怒喊喝住。
隻覺得像是一陣狂風掠過周遭的樹林,從其中突然冒出幾個道骨仙風的人影。
如今月色淩冽寒風已起,對方卻皆是身著淡藍紗衣。胸口繡著一抹圖案,遠遠地看不真切,隻覺得是一口大鍋。
為首那人緩緩走近開口說道:“蓉蓉師妹,宗主命我等尋你已十載有餘,今日無論如何也該同我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