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麼？”無毒問道：“什麼都沒有得到，然後就走了？”
“不知道。”木小草也在思索著。
似乎有些不對勁，就這麼唐突地幫人看病，唐突地開個方子，接著唐突地轉身離開，甚至連熊皮換的錢也沒有要回來，自己到底幹了什麼呢？自己到底要幹什麼呢？是想要對方的感謝嘛？可明明自己最開始隻是想幫助他們啊？
想到這，不知為何心底突然湧現出了一股奇怪的內疚：“無毒，我是不是想錯了。”
“不知道。”無毒也給了她同樣的答案：“所謂對錯，對於我而言不過是簡簡單單的得失，但對於你來說，好像會更複雜些。算逑，做都做了，下次不做就得了。”
“可是…若是有下次，我還是想幫助別人。”
“哈？什麼毛病？”本想著可能是女孩有顆人心，才會做出這種難以揣摩的事，哄上一句便罷了。可明明已經受困於心，卻又準備繼續一錯再錯是什麼道理？無毒是真的理解不了：“姑奶奶，是我道理沒講明白麼？”
“我知道醫不叩門了，可是，就是，哎呀呀呀不知道怎麼說。”或許是覺得自己的行為太唐突，或許是覺得自己確實幫助到了別人，或許是沒法給陶漣華帶禮物了，木小草的心頭亂作一團，連帶著走路也沉重了許多，咯吱咯吱得踩著雪，愈陷愈深。
“停一下停一下。”無毒叫住了她：“你可曾聽說過見道境？雖然不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但是我覺得，你應該再回去一趟。”
“可是，我，不好意思…我都已經走了這麼遠了。”木小草嘀咕著，連見道境是什麼也沒有多問。
“欠罵了？”
“哦，好吧。”木小草應了一聲，乖乖的轉身又走回了老羊村。
不知為何，隨著回去的腳步越走越多，木小草的步伐卻越來越輕，隻感覺心中不斷地拿起放下些什麼東西，直到來到走出的村門，她陡然站定，眼中不再有什麼迷茫。
遠遠地望向過去，那間帶給她困擾的房子，依舊吐出縷縷青煙，好像她沒到來一樣，也像她沒有離開一樣：“無毒，你說我回去的話能得到什麼呢？”
“不曉得，我隻知道有些問題沒有答案，有些答案沒有問題。”
“那就算了。”木小草當即回頭轉身，按著同樣的路走了回去。
而那青煙嫋嫋的房子裏，楊老太正埋怨著楊老敢，咋不把幹糧給孩子帶走，楊老敢則低頭思索著，這藥到底要不要去抓，感激與猜疑同時擠在小小的屋子裏，可對於木小草而言，她已經將這個曾經帶給她困擾的房子遺在身後，越走越遠。
直到站在了建陽城門外，想起諸子院，木小草才如夢初醒般想起無毒剛才的話：“見道境是什麼啊？”
“開荒藏精化氣，禦物留痕得術，這是修行的前六境，這最後一境便名為見道，是指破開迷霧見心明性，心中無有念頭牽掛，待得本心澄澈無誤，便是得道飛升之日，所以我剛才看你滿心憂慮，才會勸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