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何,但看兩個人的性格。藍時生活按部就班,沒和童可可好的時候,每次交往不超過三個月。童可可家世好,人長得也漂亮,驕縱得無法無天。他們能長久才叫怪事,這不半年前也不知因為什麼事那個女人鬧離家出走至今未歸,藍時巋然不動。
杜沉試探著問:“嫂夫人回來了?”
藍時撇了他一眼,獨自喝酒。
杜沉明了,問:“要不要給你介紹一個?”
今晚喝得有點多,雖然還很鎮定,從他稍遲緩的反應,杜沉知道他喝多了。
“你自己留著。”
杜沉見不得他這樣,也不確定他心情欠佳的導火線會不會是在他脖子上留痕的。他晃了晃杯體,懶懶地說:“我說你現在過得多無趣,你想為嫂夫人守身也得讓她看得到。你這樣何苦?人家和尚過得都比你痛快。”
藍時忽然說:“她也沒那麼差勁。”
杜沉愣了愣,大概沒想他會為童可可說話,這還是第一次。當然,他們也不會當著他的麵評價童可可。
兩人沉默了一會,另一個朋友陳霆來湊熱鬧,“聊什麼呐你們,交頭接耳不曉得還以為你們那什麼。”
杜沉壞笑:“我倒也想,可惜人藍時改邪歸正。”
“咦,改邪歸正?莫不那些前女友都是邪,童小姐就是那個正了?有句話說得果然不假,男人還是要結婚才能收心。”
杜沉打趣:“莫不你陳大少爺也春心大動了?”
陳霆表情頓時肅然,鄭重其事宣布:“那天在街上我重逢了我初戀女友,還別說以前清湯寡水瘦得竹竿似的一姑娘,真是女大十八變,要什麼有什麼。”
杜沉冷笑一聲:“怎麼,人家變漂亮了就想去糟蹋人?”
陳霆清清嗓子,難得正經:“少胡說,我是真心喜歡她,當年也不是我要拋棄她,是她先提分手的。”
杜沉了然,“也是你想方設法讓對方主動的吧。”
陳霆懊惱,有些後悔提起這事。想起那張臉,即便素顏站在人群裏也是佼佼者。
陳霆扯著話題問:“前幾天遇到你老子,他問起你最近在做什麼,你們鬧崩了?”
藍時和家裏那位不和已經不是新聞,其中之一是婚後的藍時護著媳婦忘了娘,其二大概是結婚兩年還沒給他們抱上孫子。第一條還能容忍的話,第二條忍無可忍。
強勢慣了的藍父,兒子縱容媳婦無法無天簡直是觸他逆鱗。
藍時冷冷地問:“他有指教?”
陳霆充當和事佬,“別這樣,他好歹也是你老子,你多少給他留點麵子。他們想要孫子沒錯,這種事也急不來,你得和他們好好談,對著幹傷和氣。”
藍時似乎想說什麼,揉著眉。
杜沉也安慰。
藍時問:“你們覺得我很不孝?”
杜沉搖頭,陳霆想了想說:“他們想抱孫子的想法沒錯,國情如此大勢所趨。你們結婚也兩年了,兩個人世界也該過夠了。”陳霆發揮他的天才腦袋,拍著額恍然大悟,“不會是你的問題吧?”
藍時微垂著眼瞼,不想說話的表情。
陳霆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對藍時有苦難言同情起來,看他的眼神也變味了。
杜沉插話:“真想要孩子也不是難事,現在不是可以代孕嗎。”
也不知觸了藍時哪根神經,他忽然起身,起得太急撞翻桌上酒水。
陳霆和杜沉感到莫名,還沒問藍時就說:“今天喝得有點多,先回去,改天再聚。”
他說要走,自然沒人會不識趣攔人。
陳霆不放心他,“我沒喝多少,我送你。”
藍時拒絕:“與其讓一個同樣的醉鬼送還不如自己開。”
杜沉輕輕笑了聲,藍時已經踏出。
娛樂場所有代駕,他又是常客。門童見他喝得有點多,問他需不需要代駕。藍時拒絕,在門外吹了一會兒冷風,連著打了幾個噴嚏人也清醒了不少。
他抬頭望了望,罕見幾顆寒星高掛,他的心也莫名煩躁起來。
坐上車,點燃煙,腦袋裏回放昨天和童可可的通話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