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那陸大夫求你了。”
“倒也說不上求,她不提,臣弟也要說的,臣弟這手還得指望她,自然要拉攏她,何況這本來就是衛國公府無理在先。”祁王十分誠實,“陸大夫說,惡人被繩之以法,這是對被害人的慰藉,對惡人的震懾,對好人的鼓勵。”
皇帝一笑:“她倒是個有見識的。”
祁王笑。
皇帝又道:“她對衛國公府的事這麼上心,她當真不是李家親女兒?”
祁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陸大夫長於山林,鮮少與人打交道,保持了難得的赤子之心。”
皇帝笑笑,他也就是隨口一問,陸大夫是誰,他並不在乎,他隻在乎這人能不能治好自己弟弟的手,給出的方子是否利國利民。
皇帝找來幾位閣老過問了此事,本受了衛國公之托的薛閣老也不敢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隻能秉公處理。
被扣下的米嬤嬤有護主之心,奈何沒有配套的硬骨頭,一五一十地全招了,她是奉李老夫人之命行事。
最後的結果是,陸老夫人被褫奪了誥命,衛國公被斥管家不嚴,勒令閉門思過。
聽聞結果,陸梨笑了,這群人啊,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偏要搞事情,如今好了,反過來被搞了。不作死不會死,陸梨倒有點盼著他們繼續作下去。
陸梨高興,衛國公府可高興不起來。前一個浪頭還沒過去,緊接著又一個浪頭凶猛拍來,拍得衛國公府上上下下頭暈目眩魂不附體。李老夫人誥命被奪尚且能接受,這隻是臉麵上的損失,可衛國公閉門思過,這就是攸關整個國公府甚至是李氏一族的大事了。
衛國公在朝中算不得肱股之臣,但也是手握幾分權的,如今這幾分權都沒了,世家勳貴聽著威風凜凜,可要是沒權力,也就是富貴人家而已,遇上手握實權的寒門隻有跪的份。說白了,什麼體麵名聲那是建立在有權有勢的前提下,沒權,名聲有個屁用。
李二老爺暴躁了:“母親,你到底在想什麼,是不是隻有李如月是你親生的,我和大哥都是撿來的,所以加起來都抵不上她李如月一個人的分量。”
出事後,李老夫人就開始哭,哭的兩隻眼睛都腫了,被兒子如此質問,李老夫人更是隻有老淚縱橫的份,她隻是想讓女兒走的輕鬆點,哪裏想到會出這種事。
氣成河豚的李二老爺暴躁地來回踱步敲著手心:“眼下好了,您的誥命丟了,大哥的差事丟了,我們家又大大的出了一回風頭。這風口浪尖,大家都夾著尾巴做人,母親你怎麼就偏偏要頂風犯事。是不是李如月求你,她腦子裏就隻有她自個兒,哪裏考慮過我們。可您怎麼能答應她,怎麼能答應她!您腦子裏是不是也就隻有李如月這個女兒,我們這些子孫都是姨娘娘,所以你就不提我們考慮考慮。”
越說越咄咄逼人,李老夫人的心刀割一般,滿耳朵都是次子的埋怨,而長子一句話都沒有勸,可見他也在怨自己。連李老夫人自己都開始怨了,怨李如月不省心。
“我真沒想到會如此,我就想著讓如月走的不那麼痛苦。”
李老二爺忿然:“您可不就隻想著李如月了,要是你當年多想想我大哥,孩子早早換回來,哪至於鬧成這樣。”
李老夫人差點被刺激地當場去世。
李二老爺還在紮刀子:“母親,以後您就安安心心踏踏實實的養老,外麵那些事就別管了。”說罷,李二老爺甩袖離開。
李老夫人氣得直打哆嗦,眼淚掉的更急,這是吃心了,真心實意地怨上她了。要是長子也這樣,李老夫人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