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毫無拒絕之意,順從的真如當年一般,那一股子找茬的勁兒就更沒處發泄了。
她依舊不滿意,喚穆雲琛過來道:“誰讓你就這麼去了,抱我出去,我要看著你打水。”
穆雲琛聽了這話不但不惱反是眼中含了笑意,將她抱起來一路走到院中,後來甚至是戀戀不舍的讓清歡坐在石凳的軟墊上,自己親手去打井水。
穆雲琛縱然庶子出身不受重視但比之平民下人仍是個從小養尊處優的少爺,那雙漂亮的手生來為了拿筆寫字,打井水的轆轤絞起來自然不得法,這樣一桶水打上來定也會手疼。
穆雲琛將打上來的半桶水灌在木桶中,正要拎起,清歡卻冷眼看著他發話道:“打滿。”
穆雲琛明知她用不了多少涼水,卻依舊照做將那木桶灌滿。
可穆雲琛還沒下一步的動作清歡又有了新的作法。
她抱著膝蓋道:“回去時我要你背著我,拎著水,如果水灑出來一滴,我就要你倒掉重新打。”
穆雲琛微微頷首,來到清歡身邊半蹲下來,示意她攬住自己的脖子。
清歡毫不客氣的趴在他背上,穆雲琛怕她不老實摔了,一手托著清歡的腿彎,一手拎著滿滿的整桶涼水,在清歡蓄意的顛簸搖晃幹擾下向屋內走去。
可是清歡故意要讓他為難,就要那水灑出來一些,穆雲琛前麵沒什麼經驗,被她弄灑了兩次,清歡果真說到做到硬要他重新去打了兩次。
如此反複到第三次穆雲琛才順利的背著清歡這個小作精將整桶水拎回到屋裏。
他進屋後放下水桶,好好的把清歡放在床上,一點怨言都沒有的說:“郡主坐一會,我去兌水。”
待他冷水,熱水兌好將及膝的香樟木桶放在清歡麵前,清歡卻隻抬起腳尖一點便外頭挑刺道:“冷了,換水重新兌。”
穆雲琛依言回去換水,為她再次兌好後,清歡又找茬似試了試說:“熱了。”
於是穆雲琛麵色如故第三次給她兌水。
看著神色平和不急不躁的穆雲琛,清歡都有些犯嘀咕,心說他可真是好脾氣,難不成自己這個夢做得真是夢見了從前那個甘願為她死心塌地的穆雲琛嗎?那幹嘛不是當初那張有著少年麵孔甘為她不惜一切的他呢?為什麼非要是如今這個朝堂上大權在握權衡利弊的穆相呢?
清歡但凡動了這個念頭就算是放過他這一遭了,舒舒服服的泡了腿,然後出水一言不發的讓床前半跪著的穆雲琛給她擦幹淨。
穆雲琛給她擦的很柔和,從那輕柔的手法上就知道,即便他被清歡故意折騰了這麼久,他卻始終沒有半點怒意和不喜。
“郡主,擦淨了,放在錦被裏暖著才能達到祛除骨中寒意的目的。”穆雲琛抬起柔和的眼睛看著清歡。
他這眼神,還真是溫柔的可以啊。
這可是連皇帝李聞玉都不放在眼裏的專擅首輔啊,如今就半跪在她麵前這般溫言軟語細心至極的侍候。
嗬,這夢做得真是值了,自己的夢就是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帶勁!
清歡勾唇露出了一個過分的壞笑。
即便他現在做得再好又如何,從他想盡辦法得到權力的那一刻起,他犯下的錯誤就已經不能原諒了!
清歡沒有將白皙的腳縮進被子裏,反而登直了長腿壓在木桶邊緣,身體前傾,手指勾上穆雲琛的下頜,一雙桃花眸帶著惡意的戲謔望向穆雲琛沉靜的黑眸:“似我這般使喚穆相,穆相都能忍嗎?”
穆雲琛與她目光相觸片刻,微微垂下眼簾長睫顫動,他麵色平靜柔和,輕聲道:“郡主高興就好。”
清歡嗬的一聲短笑,腳上忽然用力將水桶朝穆雲琛的方向踢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