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冷冷道:“似元林鑫這等人不知為一時興致害死了不知多少鮮活性命,千刀萬剮都不夠還他此生做過的惡行。”

清歡若不坐在這個以大局為重的家主之位上,憑她的性子,當年要的就不隻是元林鑫這條狗腿了。

清歡望向眼中蓄滿孤勇的趙蘭澤,她忽然淺淡的笑了:“無論當初勸我離京是誰的意思,事實總是你傳信來給我的,再者曾經你也坐過幾日我的座上賓,我宇文清歡想罩個人還不是什麼難事。”

趙蘭澤連忙道:“家主不必為難,家主如今須得其他幾位門閥家主的共同支持方可順利回京重掌朝堂之權,元林鑫畢竟是大將軍的弟弟……”

他雖然跟聞玉和穆雲琛都有些交情但自知朝堂牽涉極大,這些小事說出來也不過是讓他們幫忙解一時之難,惹惱了元家定還是師妹和戲班受牽連,畢竟在門閥和戲子之間,他很清楚聞玉和穆雲琛會怎麼選。所以他根本也不會開這個口讓他們知道。

朋友尚且如此,需要其他門閥支持的清歡就更沒必要幫他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但這是清歡卻偏偏說道:“這你就不必多想了,正是因為他是元林川的弟弟,我才一定能元林川好好管教他。”

她隨意一笑道:“若是他屢教不改再敢招惹你——”

清歡盈溢的桃花眸微動,眼中漾起了一絲不自覺的傲嬌笑意:“我身為宇文門閥一家之主自是不屑於再親自動手收拾元林鑫,不過,你不是和穆雲琛交好嗎,你直接告訴他,就說是我說的,讓他直接替你出氣,隻要給元林鑫留口氣就行,卸胳膊卸腿都算我的。”

“啊?”

趙蘭澤聽了清歡這話有點懵,她這是幫當朝首輔穆雲琛拿主意了?他當然知道穆雲琛嗜權,哪怕聖上的吩咐他都要擇其利弊,掂量幾分是否對自己有利可圖,但他唯獨不會不聽清歡的話。

清歡的話在他那裏,比聖旨都管用。

“我說我罩著你了。”

清歡風輕雲淡的說:“你和你師妹將來如何那是你自己的選擇,我不想知道,我倒是可以保證在沒有外力拆散你們。”

趙蘭澤怔了片刻,立刻跪下謝道:“隻要師妹好好的,我,我——我多謝家主大恩!”

清歡也沒多少精神再跟他多說,讓趙蘭澤退下後便寬衣就寢了。

清歡受傷了,也累了,她以為自己很快就會睡著,可偏偏她宗室想到聞玉和趙蘭澤告訴她的那些話——當年是穆雲琛將她的安危放在了第一。

當年……

是他最恨她的時候啊。

若是真狠不下這顆心,還不如就跟他好,反反複複才是折磨至深。

清歡無端想起了趙蘭澤這句話。

當年她是真的狠下了心的,是真的想與他再無瓜葛的。

那現在呢,他又纏上來,她又到了該下狠心的時候。

她該下狠心嗎,她還下得了狠心嗎?

清歡這樣問著自己,卻沒有答案,想著想著她就真的想睡了。

睡了或許就又夢到了他了,她就可以看著他,問問他,她或許會得到一個更直觀的答案——她還能不能再狠下這顆心。

夜闌三更,蟲鳴陣陣。

穆雲琛站在清歡大帳外麵,望著營地漫天繁星,想到受傷的清歡心緒難平。

“穆相,家主就寢了。”兮姌在他身前恭敬一禮。

“她的傷要緊嗎?可又說身上其他地方不適?她……”

“家主身上隻有一處刀傷,雖然傷口略深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