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禦醫早早西逝了隻留下了個半吊子的徒弟。”

熙寧坐在床邊,床上睡著宋衍,聽著宋暉講。

宋暉斂神,“皇上他也是有苦衷的,從前未見過他這樣操心自己的身體,如今卻總要去尋了名士來看看這病可還有根治的餘地。有一次皇上還跟我說過幸好當朝的太子不是他的,若染了他的病可如何是好。”

熙寧聽著聽著紅了眼眶,想來兩國之間已經這般平和,若不是宋衍在中調和又怎會這樣,熙寧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恨算不上恨,愛卻還有餘地。

“臣鬥膽給您說一句,臣自小和皇上結識,從小隻當他是個悶葫蘆,若不是太後娘娘有恩於我族,誰願意和他玩啊,到後來卻是知道他心思勝過平常年歲的小孩……”

“本宮乏了,你先下去吧……”

熙寧不想再聽,也不忍再聽。

“太後娘娘駕到!”

熙寧起身前去相迎,舊時麵孔相逢,如今倒真是從了當初兩人的願望。

趁著宋衍還未醒,熙寧把承思拉了過來,說道:“叫聲祖母。”

承思還有些怕,未見過麵前這老婦,隻怯生生地叫了一聲,隨後躲到了熙寧的身後。

“是我們對不住您呀!”

熙寧誠惶誠恐,趕緊將麵前人扶起來,輕輕說道:“母後這樣是折煞兒臣了。”

宋景冉看著承思眼底是說不出的愛意,到底還是怕熙寧生氣,說道:“衍兒可是怎麼了?”

熙寧紅了臉,將前些時候發生的事都說與了太後聽,本以為她會怪罪自己,卻隻聽得太後笑了兩聲,說道:“哀家從第一天見著你起隻把你當女兒……許多事不提也罷,你願意來這兒也都是吃了那小子給你的苦頭,且多罰他些時日。”

她又何嚐看不出,這兩人分明心思就係在一處,隻是熙寧還沒能徹底地放開。

熙寧輕聲說道:“思兒他很康健,隻是早產了些時日,幼時總是生病……我……過些時日還請您給他取個名字吧。”

太後沉吟片刻也知道熙寧知道了其中緣由,拍了拍熙寧的手,說道:“都無妨,都無妨,如何都好,如何都好。”

熙寧正要說話,就聽見床榻上傳來了幾聲咳嗽,一時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跟著祖母去玩會兒可好?祖母帶了桃花糕,糖葫蘆回來呢!”

承思被人喚著,又謹記著娘親的教導,不許跟著他人走,也不能多吃糖,卻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次娘親卻對著自己點了點頭,承思也就不再憂慮,撒著歡去了。

熙寧隻覺得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遊離著,一隻手想動又像很克製一般壓住了。

熙寧端起了藥碗才發現他輕輕扯著自己的衣裙。

“你再這樣我就找別人來給你喂藥了?”

宋衍聽聞嚇了一跳,趕緊把手縮了回去,眼巴巴地看著熙寧。

熙寧覺得有些害羞,盡量低著頭不和他視線交彙,隻說道:“本宮是看你如今身上有疾,你大可不必多想。”

“嗯,我不多想。”

“你……”熙寧看著宋衍一口氣把藥都喝光了,問道:“可要些蜜餞?”

“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你。”

熙寧的手被人拉住了,先是冰冰涼涼的,後來就變得暖暖的了。

“本宮並沒有原諒你……你大可不必這樣自作多情。”

“是我的錯,我讓你受苦了,竟也沒有陪在你身邊,還……胡亂地猜測,徒叫你寒心。”宋衍見著熙寧沒有反抗又抓住了另外一隻手,說道:“朕不要你原諒我了,恨著朕也好,朕該被你恨著。”

熙寧聽著宋衍滿嘴跑馬,隻覺得這人病當然是全好了,不然哪裏來的這樣的心思,甩了手,氣鼓鼓地要跑,宋衍見著她要跑趕緊翻身下床把人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