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後扭捏著走出一個人來,粉色比甲,月華長裙,幾根發簪綰起滿頭青絲,是個嬌美的少婦——喬玉貞。知道自己是不速之客,她帶著幾分不好意思。

蘭池亦是很久沒見過她了,自從嫁給了宋郎將,喬玉貞就和她斷了聯係,加上接連發生的事情,蘭池也隻是斷續聽到她的境況。

喬玉貞過的還不錯。宋郎將以正妻之禮待她,現在也有了一個半歲多的女兒,據說也給家裏去過信要求入族譜,隻是路途遙遠還沒回去拜過祠堂。現在看來,喬玉貞生產過後豐腴了一點兒,臉色倒越發好了,與過去相比多了成□□人的嫵媚韻味。

和她相反的是碧舟。碧舟與她的瘸腿男人一直沒處好,碧舟被打怕了,終於不再話多數落,但是人也木了,待人冷漠,一點點沒了當初的伶俐勁兒,曾經水靈靈的姑娘早早現出了老態。一年後也有了個兒子,那瘸腿男人早從邊軍裏退役,又沒回鄉的路費,兩人就湊活著過日子。

可是噩運降臨,碧舟的男人想撈筆錢,跟人去挖金子,結果外出多日受重傷回來,賠進去許多醫藥費也沒活過來。男人最後兩天堅持斷藥,給碧舟說:“我知道你嫁我委屈了,也給我生了兒子留了後,別把所有的錢都扔我這要死的人身上。我在軍中掙的銀子藏在床板地下,你取出來回鄉也好改嫁也好,隻求你帶大孩子。”

碧舟從來對他沒什麼感情,此時也是傷懷不已,送葬過後,和眾人告別就帶著孩子走了,說是打算回鄉。她臨走見了蘭池一麵,是告別也是請求,請她看著往日情麵上,找個可靠商隊將她娘倆帶回去。蘭池見到皮膚枯燥、眼神木訥的碧舟,牽著瘦弱的小男孩,幾乎認不出這就是原來靈動嬌媚的少女。

蘭池送了孩子幾件衣服,給碧舟一些銀子傍身,還幫她找了個靠譜的大商隊。她沒有送別母子倆,心裏來說,碧舟也許不想被人,尤其是多年攀比對象看到自己的慘況。蘭池對她的情誼,也不過是幫扶一二,也遠不到至交好友。

但是喬玉貞私下認為,蘭池更親近碧舟,肯定對她有看法。最後碧舟的黯然離去,更會讓蘭池心存芥蒂,加上她自己要做的事情也多,就沒再見蘭池。

誰知蘭池天生富貴命,喬玉貞有事相求,也需要有個身份貴重的朋友,所以再難抹開臉麵,她也得來相見。隻是恰好趕到蘭亭幾人的作客離開,不想尷尬才躲了起來。

聽到蘭池的聲音,喬玉貞不能再躲,出來兩人相見先是福了福身,做足了低姿態,隨後一時竟是無言。蘭池挑眉:這喬玉貞來找她,必是有事,當悶葫蘆是怎麼回事?

喬玉貞最是會察言觀色,感覺蘭池有點不耐煩,急忙整理情緒,帶著笑和蘭池攀談起來,幾句話說的十分妥帖,很快拉近了兩人距離。蘭池笑笑應著,沒有熱絡也沒有推拒。

喬玉貞看看蘭池,有點尷尬:“能進屋說麼?”身在家門而不得邀請,隻能在屋外的情形,任她再是大方也尷尬。蘭池無可不可的點頭,正準備帶她進屋,丹頓回來了。

男主人一回家頓時車馬喧騰,親衛隊瞬間排滿了院前,丹頓對蘭池招呼了一聲,就施施然的走進了屋子,看也沒看喬玉貞一眼,應該說他除了蘭池對其他女人都差不多,不是有威脅根本就不太注意。這下喬玉貞更尷尬了,進屋是不妥了,站院子裏更難受。

蘭池看她左右為難的表情,歎口氣把人引進了後院,就在大叢的英達萊草中交談。蘭池說:“來必有意,不如直說。”

喬玉貞驚訝於她的直接,嘴唇抖動幾下,低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