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出生起,就沒有選擇的餘地,似乎我注定就是一個傀儡,生來就隻為了那個未曾識得的人而生,一生的嫁衣,隻能由他為我而披。
花開花落年複年,在這監牢般的世界過了十六年,琴棋書畫,學會這些隻為做那個從未相識的男人的夫人。
“小姐好福氣呢,聽說她要嫁給的人是七王爺呢。”
“誰說的,聽說七王爺風流成性,煙柳花巷,有誰不識得他,可憐的小姐。”
我靜靜著聽著下人們的對話,是的,我出生隻為了這個七王爺,風流成性,又與我何幹,我不過是那個男人為了自己的前程所做的犧牲品,我是犧牲品,娘亦然。我已經不會去恨那個男人,那個被我稱之為爹的人,在我的心裏他已經是一個陌生人了,從娘被送給國舅的時候,他不再配做我爹了,是他,將娘送入地獄的,恨他,隻能便宜他。
緩緩的走向小院,目光停在那一張躺在亭中的七弦琴,然後走過去,坐下,靜靜彈著七弦琴,是寂寞如斯的我在宣泄著,隻有那蕭瑟的光景在陪著我。“啪,啪,啪。”鼓掌聲從前方傳來,我抬頭。“爹。”冷冷清清的叫著這個令人生厭的字眼。
“果然是我丞曦的女兒,這琴,彈的好,彈的好啊!”他笑著誇著我,可我,卻覺得這是一種侮辱。靜靜的望向遠方,“謝謝爹的誇獎。”
“卿兒,下月十五,你便可嫁人,爹可舍不得你了。”令人作嘔的言語,此番來庭院看我,不過隻是為了告知我,下月十五,我便將嫁人了。“是,爹爹。”隻是公式化的答應著,目光看向更遠,朝廷政變,就快來了吧,不然他怎麼急於將我嫁給七王爺呢?嗬嗬,心裏冷笑一番,看著那個男人走遠。
不過,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終究沒有等到穿上嫁衣的那一天,我笑著,那個男人的報應終於來了。
那天,天陰沉沉的,好像預示著什麼要來臨了。我坐在房內,靜靜的看著放在桌上的嫁衣,還有充滿喜氣的相府,冷笑著,喚了一聲:“綠由。”
“小姐,有何吩咐?”綠由悄悄地打量著我的臉色。無奈的抬了抬嘴角,我很可怕麼?“可以更衣了。”
“是,小姐。”綠由退了出去,緊跟著便有許多丫鬟簇擁著進來了。我緩緩的走向鏡前坐下,任由他們擺弄。傀儡的作用,終於要派上用場了。我冷笑著,望著鏡前那絕美的女子,一生不過如此,一身紅裝,看在我眼裏猶如鮮血一般刺眼。
忽然,房門被撞開,是那個男人。他兩眼無神著闖進來,瘋狂的喊道:“出去,滾出去!”緊接著,丫鬟們尖叫著跑了出去。我緩緩的轉過頭,“爹。”
“完了,都完了,一切都完了!”我冷冷的看著那個男人,他扣著我的兩肩,像是要捏碎我一般,我第一次看見這個男人有這副模樣,我冷笑,這個男人的報應,來了吧!
不多時,房內被闖進了官兵,然後都看見我了,便怔住了,我大笑了起來,天下幾個男人不喜歡美麗的女子?這群人,不過是凡夫俗子爾爾!
“你……你是丞曦的女兒?”為首的人很快醒來,貪婪的望向我。
“不錯。”我冷笑。
他又轉頭望向一臉狼狽的男人,“你是丞曦?”
“不不不!我不是!”他瘋狂的叫喊著,我猜想,他該是瘋了吧。
“帶走。”沒有再給他反抗的機會。
我大笑著,走出了房門,衣袂紛飛著,在這曾經為相府的地方。
那個男人終歸失敗了!朝堂之上,你死我活,丞曦,你也有今天!娘的苦,今日要你來償還,還有那所謂的七王爺,終於不再是我命運的連接線了。
監獄之中我知道了,他被判了斬首,而我,則是要去賣笑,我笑,隻要那個男人死了,賣笑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