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麵上激起一層浪花,轉瞬又恢複平靜,蘇玄默然看了一眼,麵無表情地轉過頭來,視線冷冰冰的,落在身上的時候幾乎將人凍傷。
看到那雙深不可測的雙眸中,無數痛苦可怕的回憶湧上心頭,身子下意識地戰栗著,齊書悅最先忍受不住,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害怕地說道:“我不知道怎麼會這樣,跟我沒關係的……”
蘇玄輕輕嗤笑一聲,收回視線,毫不猶豫地縱身跳了下去。
還真的跳下去了啊,蘇成硯麵沉如水,望著那空蕩蕩的船頭,心裏五味雜陳。
齊書悅還在啜泣,卻再也沒有人顧得上他,蘇惜年瘋了一樣,抓著船上的救生員,讓他們趕快救人,打撈持續了三天三夜,除了昏迷不醒的蘇玄外,再也找不到其他人。
蘇玄醒過來後沉默了很久,那張豔麗無雙的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等他再次露出笑容時,做的第一件事是將齊書悅送到精神病院,有生之年他都不會再有機會出來了。
至於蘇成硯和蘇惜年,蘇玄收回他們手中的權利,將人趕出了蘇家,聲稱是誰先找到白蘇,誰就是蘇氏企業的下一任掌舵人。
聽到蘇玄的這個決定後,蘇惜年很想問一句,如果永遠找不到那人呢,但看著蘇玄偏執決絕的神情,他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蘇玄派出了大批人手,花重金懸賞,任何能提供線索的人都能得到一筆豐厚的報酬,以期能找到白蘇。
三個月過去了,白蘇依然杳無蹤跡。
蘇玄心灰意冷,將公司交由別人打理,自己一人獨居海島別墅,夜夜買醉。
深夜,寂靜的庭院裏忽然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走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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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月色下,白衣少年拿著手機照明,躡手躡腳地走著,嘴裏嘟囔道:“啊,怎麼回事,一個人都沒有,不過是三個月沒回來,怎麼感覺這裏變成鬼屋了呢……”
三個月前白蘇被方雨柔推進大海,再醒來的時候便置身於某座偏僻醫院裏,據護士說是一個好心的老漁夫將他從海灘上撿回來的。
被自己的至親拋棄的感覺很糟糕,尤其是當時白蘇還帶著一身的傷,癱在床上,寸步難行,唯一值得安慰的大概是他的雙眼忽然能夠看到東西了。
忍受了曆時三個月的痛苦治療,欠下大筆醫療費,時至今日,他終於再次回到了這裏。
摸索著打開房間的門,空氣中湧動著刺鼻的酒氣,白蘇捂著鼻子,抱怨道:“好臭!”
聽到他的聲音,黑暗之中,一雙眼睛悄然睜開,片刻的迷茫之後,迅速被巨大的驚喜攫住,蘇玄踉蹌著起身,撲過來一把將人抱入懷中。
暗啞低沉的聲音在黑夜之中響起,帶著失而複得的無限慶幸,以及隱隱的哽咽,“阿蘇,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白蘇被他唬了一跳,幾乎以為自己見了鬼,待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才遲疑地叫道:“爸爸?”
蘇玄輕輕地嗯了一聲。
微弱的手機光線打在對麵之人的身上,對方穿著灰撲撲的家居服,精致的臉龐慘白瘦削,發絲淩亂,雙眼周圍一片青紫,但這一切絲毫無損這個男人的美貌,反而為他平添了幾分頹廢美。
白蘇驚呆,原來蘇玄長這樣,怪不得大家提起他都是一副恨不得跪|舔的語氣呢,就連方雨柔都……
想到此處,白蘇的心髒微微抽痛,他怎麼也沒想到,害原主雙眼失明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親生母親,因著這件事,蘇玄當年大發雷霆,特意將人送到國外軟禁起來,又擔心原主留下心理陰影,所以請來心理醫師為其治療,誘導他遺忘此事。
看到白蘇黯然的臉色,蘇玄雙手微微收緊,恨不能直接將人揉進骨肉之中,眸子深邃晦暗,承諾道:“別怕,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敢傷害你了。”
白蘇再遲鈍此時也漸漸意識到不對勁了,他抬頭看著蘇玄的雙眸,疑惑地問道:“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不要說什麼兩人是父子的原因,畢竟,蘇玄對自己其他幾個兒子的態度向來都很惡劣。
蘇玄低低地歎息,表情魅惑,有意放柔了語氣道:“因為我喜歡你啊。”
白蘇覺得有些別扭,想要從他懷裏掙脫出來,“開什玩笑,我可是你兒子啊。”
“你還不知道嗎?”蘇玄笑著解釋道,“我們倆根本沒有血緣關係,你那親生父親早十幾年前就死了。”頓了頓,又悠悠然地加了一句,“再說,你是我兒子又怎麼樣?”
也隻有蘇玄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白蘇頓時覺得對方真是各種狂炫酷霸跩,差點控製不住給跪。
看著對方失神,蘇玄危險地眯起雙眼,抓住機會,將人撲倒在地,對著那朝思暮想的粉色唇瓣狠狠吻了下去。
“唔……”白蘇措不及防,差點被對方吃幹抹淨,眼看著蘇玄的手越來越往下,脖子以下的部位岌岌可危,連忙將他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