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子,快到白雪的生日了。她的生日後,就是我的生日。
我隻記得在上大學的第一年裏我在學校過過一次生日,那時候全宿舍的人都圍在一塊兒,叫上秦望一起給過了一個熱熱鬧鬧的生日。我最好的朋友楊桂林替我許願希望以後的生日都能和她一起過,我高興的吹滅了蠟燭,卻未曾想到,我和她的關係就如同那些蠟燭似的,吹滅後便就丟掉了。
之後我沒有怎麼過過生日,而那些年裏,他們應該很幸福吧。
走在馬路上迎麵路過擠兌年輕的小情侶,看得我定定駐足,回首。為什麼我不能像人家這樣呢?
顧言已經好幾天沒給我打電話了,據白淩所說他最近很忙,要交畢業論文,還要準備找實習地點,還要收拾東西準備搬出住了三四年的宿舍。男生的東西本來就多,還亂,要一下整理好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白雪打了個電話給我,邀請我去參加她的生日宴會。我婉轉回絕,她卻說,這可能,是她人生中過的最後一個生日了,她希望我能去。我沉默著掛了電話,半晌後,歎了口氣:“其實我不是那麼恨。”
其實我真的不是那麼恨,可我也真的沒有辦法能夠與他們冰釋前嫌和好如初,而這所謂的初始,便是我和她小時候一般。
自從她住進醫院,我就沒有好好的和她說說話,我也不知她究竟是怎麼想的。或許會讓我感覺心傷,或許會讓我發現一切理所當然的驚訝,可所有的一切,又怎麼能彌補這些年的日子。時光無法倒流,事情無法挽回,我和白淩這些年的相依為命,並不是她造成的。我的父親,也不是他家害死的,我有時候會問自己,我到底在不爽他家什麼呢?
其實我心裏早就有答案了,我不願承認自己的自私和小心眼,這些年來她不願理我和白淩,我和白淩還是活下來了,可我受不了,秦望一直陪在她的身邊,秦望在乎她,為了她,甘願做任何事,甚至賠上自己的婚姻。我嫉妒,嫉妒的發狂,可我又深知我跟他根本不可能,我和他的婚姻,毫無愛情可言,更別說能夠好好地一輩子。
我閉上眼睛,回憶起我和她小時候的情景。
她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那時候就算我們喜歡上同一樣東西,家長會讓她讓著我,在我以為我完全擁有這樣東西時,這東西便會原封不動的跑到她手裏去,不會再給我。
我知道所有人都同情她是個沒有母親的孩子,對於我而言,我太幸福了,她比我大不了幾個月,所以我從沒有再和她爭過她手裏的東西。
可有些東西,她天生就比我多,有些東西,不用爭,那就是她的,我得不到,有時候,就連肖想的資格都沒有。
我見她站在大廳的正中間,笑臉盈盈的麵對每一位來參加她生日宴會的客人。皮膚本來就白,生了病更是不怎麼有血色,勉強擦了點胭脂看起來精神多了,一身素白的絲緞裙,打扮的像個瓷娃娃,一碰就會碎。
她見我來了,向我揚了下唇角笑了笑,我想扯出一抹笑,卻扯不出來。
大家應該都知道她的事情了,當有人不小心或是多嘴問起她的病情,總會有人在旁邊幫襯著:“上天總會眷顧每一位好人的。”也不知道是誰說出了這一句話,四周又傳來陣陣安慰的聲音,“你一定不會有事的。”“你的病會好起來的。”“我明天就去醫院化驗骨髓。”………………
我冷眼看著站在白雪身旁攙扶著她的秦望,他見我來了眼神並未做過多的停留,淡淡掃過一眼很快便拂了過去。
估計上次的事情也讓他明白了,有些事情根本強求不來。他以為我不愛他,卻因為想折磨他跟他結婚。他因為可憐我跟我結婚,我發現我如此混蛋,他在心裏,一定恨透了我,我沒有積極的想去救白雪,卻還成了個人盡可夫的女人。
其實我發現我也是個挺混蛋的人,我沒有別人可以隨意談論愛情的資本,我沒有像別人一樣可以享受生活的條件,我卻心底裏無比渴望能擁有屬於自己原本應該擁有的東西。我不怨恨誰奪走了我的純真和善良,而我一步一步的改變中,我一直都主宰著自己,我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也沒有主動傷害過別人,可我變強硬的同時,白雪會因為我的心硬而受到傷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