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今天怎麼破例隻念了十分鍾零二十五秒?
破例也好,想來不是自己的妄想症開始恢複,就是對方對他失去信心,不想再繼續糾纏下去了。
至於對方是個什麼來路,白顧表示,跟我有什麼關係,好奇心殺死貓。
白顧合上眼,睡覺最大,明天還要上班。自己沒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絕不會懷念這莫名其妙的腦內之音。
古時水的碎碎念被打斷,並非沒有來由。
突兀的鈴聲驚擾一室靜謐,手機屏幕亮起,通話人:小宇。
係統自帶鈴音鍥而不舍地響著,古時水盯了手機一會兒,才想起來今天忘記調靜音。
……看在前天事故兼小輩的份上,他接了。
“喂?”剛剛接通就聽見那頭的哭聲,古時水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招呼。
“時哥,抱歉,非常冒昧……”聽筒傳來清朗聲音,飽含為難,又按捺不住焦急,“三更半夜,我也隻能打擾時哥了。還請時哥無論如何幫個忙。”
“古時水”這個名字,針對其稱呼有點讓人左右為難。稱姓,和某家搜索網站重名,分分鍾出戲,稱最後一字,又未免帶著暗諷無能的意思,小宇很聰明選擇了中間字,皆大歡喜。
古時水鎮定的很:“你說。”
“我想借時哥的車一用,現在。”
“——啊?現在?”古時水慢悠悠反問,“我想,你清楚現在的時間。”
“是、是的。”小宇小心翼翼,“我的車不夠大,別人的車更開不了。想來想去,隻能打擾時哥。”
“算了吧你,直說。”古時水淡淡說,“你想幹什麼?”
“我……”
聽筒那邊忽然變得嘈雜起來,隱隱聽到抽噎和安撫。
古時水揉揉太陽穴,他對哭聲沒轍,可也不急,又等了一陣,小宇結結巴巴的聲音傳來:“時哥,我要去一趟城東苗圃。”
“城東苗圃?”
“我想去運點東西。”
深更半夜的,運東西?
古時水一根食指,繼續揉太陽穴:“就你一個?”
“還有娜娜。”小宇回答,“時哥,我知道你也不方便,可是這個時候,也隻有你能幫幫我了。隻要借車給我就好,真的,我一早就回來,給你洗車、加滿油……”
“哦?隻要車?”
聽筒那邊的人稍微沉默:“……是的。”
古時水再次揉揉太陽穴:“行吧,等我會,慢,你懂。”
“我懂,不急不急,謝謝時哥!”小宇明顯歡快起來,“我這就過去。”
“算了吧,我車底盤高,你不一定能上去,十分鍾後,你在醫院門口台階上等我。”
“好的。”
古時水掛斷電話,又揉揉太陽穴,就這麼散著披肩長發,晃晃蕩蕩跪起來,膝行著去取車鑰匙。
——在那之前,還有假肢。
誰讓他倆的車昨天——不,是前天追尾了呢,不撞不相識。
雖然雙方沒結結實實撞出慘烈效果,不過還是有所剮蹭,他的車是一輛銀灰色金杯麵包,二手的,在他手上也開了四年,不怕磕碰;小宇的車是輛藍色的大眾朗逸,看牌照就知道是新買的,當然金貴些。
說起來,追尾他確實應該負全責——今天從外麵回來,光盯著新搭建的花壇架子了,走慣了這條路,全然沒留神前麵小車閃起的紅燈。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
結果就在大門口,非常愚蠢地追了個尾。
一般車子剮蹭,被蹭的一方肯定會立刻下來查看損壞程度,而對方隻放下了車窗往後看看,還是從小車上衝下來的大狗引起了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