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安南那邊使臣先派去了一撥,收了賄賂謊稱安南並無內亂,那前來京城求助平亂的安南王幼弟是個騙子,結果剛將那所謂的騙子壓押入天牢,安南帝師領著長子奔逃入京再度求助平亂,雙方所言一致,諸多細節都對上了,帝王在朝上大發雷霆,親自指派了人再度前往安南一探究竟,封筆前,第二次出使安南的使臣便傳了消息回京,安南確實發生了內亂,皇帝一怒之下,直接將收受賄賂的使臣給砍了,待來年使臣回京,隻怕安南之事就要提上議程了。
“主上,您也覺得皇帝會先拿雲圖開刀?”看了看雲慟的神色,雲旬問道。
雲慟搖搖頭,“妄測聖意是大罪,今日除夕,不言朝政,喝酒吧。”
這裏到底是天子腳下,不比西北大營,他知曉無論他做什麼那人都不會怪罪於他,可是他到底不願以如今這種身份過問朝中之事,更不願參與。
“說得倒是。”雲旬笑起來,直接就將話轉了向,“前些日子,軍師又在營中發了好大一通神威,羅將軍到現在見了軍師都繞著走。”
“吔?又被收拾了?怎麼記吃不記打啊?”雲德咬著一條雞腿,正晈了一口還來不及咽,聽到雲旬的話,詫異的低著下巴抬起眼,含糊不清的嘟囔道。
雲九十二分嫌棄的瞅了他一眼,毫不避諱的將凳子挪開了些,“什麼德行?當著主上的麵兒,你能有點規矩麼?”
雲德咽下嘴裏的肉,不屑的瞟了雲九一眼,“毛病!在軍中更慫的德行都有,我這算好的了,又不是酸秀才,講究什麼講究?咱粗人一個,飯桌上要啥規矩啊?”
“兵痞!大老粗!真該給你娶妻立府。”
“你娶我就娶,你走我就走。”雲德哼哼兩聲,對答如流。
雲九頓時被堵得無言以對,隻得咬著牙,將凳子再往旁邊兒挪。
見他忙不迭的往一邊躲,雲德美滋滋的就著肉灌了一口酒,“你趕緊再挪點,我好坐得再寬些,都說飽食不如寬坐,我這既能飽食,又能寬坐,美哉!”說道最後,他還裝模作樣的拽起了文,那德行越發欠踹。
雲旬笑得差點毫無顧忌的拍起桌子來,“難得,難得,好些年沒見你倆鬥嘴了,功力不減當年啊。老九啊,你這些年修身養性的功夫還是不到家啊,說起來,有閑功夫你真該去向咱們軍師取取經,羅將軍都要拆營帳了,軍師都還能巍然不動呢。”
雲九看著這兩人,越發覺得牙疼了,這倆兵痞子,就該老死在西北,至少沒有他們在眼皮子底下晃,他能多活幾年。
雲慟慣常見之,倒是對兩人這般模樣習以為常了。
他進了些膳食,此刻腹中七分飽,便放下了筷箸,孫敬叮囑他修養身子少飲酒,他便滴酒也未沾,安靜的坐著看他們說說笑笑。
“說起來,自從羅夫人過世之後,也就軍師還能鎮住他了。”當年的羅夫人,也是個聞名三軍的能人啊。
“可不,這營中要是沒有軍師,羅將軍估計要上天。”
“我看也差不多,幸好有軍師在。”
兩人自小一起長大,後來又一起跟隨先雲王上了戰場,再後來輔助小主子便一起去了西北,這些年慣常在軍中,脾氣秉性都相差不遠。
可在雲九看來,就是兩個兵宿子臭味相投,聽到那越來越不像話的閑扯,雲九一左一右瞪了兩眼,“什麼亂七八糟的?羅夫人那是母老虎,軍師難道也是母老虎不成?”
結果兩個兵痞子一聽,如出一轍的伸手摩挲這下巴,掀起半截唇角,點點頭,雲旬接話道,“還別說,聽你這麼一說,軍師那樣還真有點母老虎的潛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