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知他的辛苦,又不是不懂事的三歲稚子,隻得忍耐著,不讓那人在政務繁忙晚間又不能歇好的空檔再來操心這些瑣碎之事。
看了看雲慟高挺的肚子,雲德默默啞了聲。
福全見他們主仆歇了聲,才將晾得一絲熱氣也無的酸梅湯呈上來,笑著寬慰道,“殿下,再過兩日立了秋,早晚就沒有這麼熱了。”至少夜裏能安生的睡個覺了也好。
雲慟接過不熱但也不涼的酸梅湯,喝了一大口反手用手背擦了額上的汗,“要立秋了麼?”
“哎,再是兩日便是立秋。”
雲慟聽了將手中的碗遞給福全,歎了歎氣轉身對雲德道,“又要立秋了,邊境隻怕又要不太平了。”①思①兔①網①
聽他此話,雲德正了正色,“每年都如此,主子您也別憂心。”
雲慟擰著眉,“匈奴如今南北分化,南匈奴這幾年漸成氣候,北匈奴這兩年內亂頗多,可是前些日子被須卜氏一統,如今這兩部都平穩了內政,又伺服多年,與咱們大胤遲早有一戰。
“打就打,難道還怕那些草原蠻子不成?”雲德拍拍胸脯,絲毫不懼。
“怕是不怕,可是如今安南之事擱置著,如若兩麵起戰,以大胤的版圖和如今的國力,雖談不上腹背受敵,可是到底也是隱患。”
“這有啥隱患?西北之兵力足以應付匈奴,安南如若不安分,集齊東南西南之兵力,揮兵入境便是,何足為懼?”
雲慟頷首,“東南西南兵力齊集拿下安南是不足為懼,可是南邊不比北邊草原沙漠,南方地勢複雜,一旦開打,兵力上就要勢壓,可安南兵力不弱,朝廷一旦出兵,隻怕五十萬大軍是少不了的。兵有,可將呢?”
雲德眨眨眼,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回事兒,東南西南的將領是個人才,可是要率領如今大規模的兵力作戰,還要勢壓一頭,節節逼近,似乎不太穩當啊!
“滇州地勢複雜叢林密布,可東南西南兵力有過半不是當地人,一旦打開,情勢難料,即便是運籌帷幄的將領,也不敢說揮兵入境橫掃千軍。”
雲德聽著,突然接口,“主子,您想去?”
雲慟一怔,眼珠子微微轉動了一下才側頭看向雲德,“這般明顯?”
雲德頷首之後再點頭,“您就差說您要親自出戰了。”
站得有些久了,腰有些酸,雲慟緩緩挪了兩步,在鋪了軟紈蠶冰簟的榻上坐了,“幼時在滇州時,我就想,如果將來有一天我能南北征戰,定要將那些滇州人引以為傲的密布叢林踏平”〇雲德見他想坐,趨步跟著想要扶他一把,可是瞧他利索的落座,悄悄又收回了手,“這麼久的事兒了您還記著啊?”
雲慟頷首,“雲家曆來征戰匈奴和西域,也算得上宿敵,滇州那些兵將皆言我雲家人隻能征戰北方那一馬平川之地,如若入了西南滇州那密林,定然沒那能征善戰的本事。”
這麼多年,雲德還是初次聽聞還有這樣一段往事,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所以主子您就一直惦記著西南那片地兒?”
“有生之年,我定要讓當初說出這句話的人怎麼說的就怎麼收回去。”腰背挺直,雲慟傲然的揚了揚脖頸。
話語淡然,卻殺氣十足。
雲德聞言,拍拍胸脯,“那老奴定要跟著主子您見識那些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