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勞累?不過是借口罷了,他當揭皇榜是什麼,兒戲麼!”張大人看著蘇北涼那臉不以為然的樣子,心中更是惱火,不過礙於陛下的馬車就在身後,陛下一向主張親民愛民,他總不好當著陛下的麵就大動肝火,為難一個無名小卒。

蹙著眉擺了擺手,“算了,讓他跟在後麵走吧。”

沒想到被饒了一次的人卻不知好歹,站在路中央絲毫沒有避讓的意ω

直接叫了兩名侍衛,下令把這個膽大妄為的潑皮無賴給扔出去,沒想到就在這時,馬車中沉寂已久的陛下忽然發了話。

“帶著他。”

張知府微微一愣,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朝身後的馬車看了看,“陛下,這?”

“朕說帶上他。”

低沉陰鬱的聲音,張大人可不敢再讓蘇繾重複第二遍,趕緊把自己叫上來的侍衛通通嗬退下去,朝蘇北涼道:“陛下有令!特許你一同入宮,不夠沒有多餘的馬了,你隻能跟在後麵徒步前行。”

蘇北涼毫不在意,轉身就要走到隊伍的後方,就在與馬車擦肩而過時,車簾忽然緩緩掀開。

“上來。”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畔,蘇北涼側頭一看,隻看到一片掀開的車簾,和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掌。

他微微頷首:“多謝陛下恩典,草民直接跟在後麵走就好,粗布麻衫身上都是藥草味,別汙了陛下的身。”

說罷依舊朝兵馬後方走去,這一幕可是把張知府一幹人都看愣了,敢拒絕陛下的人,他還真是第一個!

然而還沒走幾步,他就感覺天空忽然刮來一朵烏雲,把碩大的日頭遮蓋的嚴嚴實實,接著一道道刺目的閃電橫空劃過,伴隨著滾滾雷聲緊隨而至,很快頭頂就開始飄起了細密的雨絲。

蘇北涼:“……”

要不要這麼打我的臉啊?

眾目睽睽下,剛拒絕了陛下的蘇北涼,很快就原路返回鑽進了陛下的馬車中,而他們隻能騎在馬上,忍受著即將來臨的瓢潑大雨。

蘇北涼上馬車時,一直低著頭,沒敢朝對方臉上看。行個禮後坐在蘇繾旁邊,緊靠著一邊的車壁默不作聲。馬車裏的氣氛十分尷尬。

蘇繾先開口道:“寡人聽說你也姓蘇,這倒是巧。”

蘇北涼在心裏默默發了個白眼,巧個屁,蘇在東玄是個大姓,也就比趙錢孫李稀少了那麼一點。

麵上漠然道:“還好。”

蘇繾又問了句:“敢問閣下全名是什麼?”

蘇北涼眼睛眨了眨,隨口胡謅道:“蘇打水。”

“打水?”蘇繾啞然失笑。“那蘇打水你怎麼一直不看寡人的臉,難道寡人就如此有礙觀瞻麵目可憎,讓你不敢直視嗎?”

蘇北涼低垂的雙眸眨了眨,嘴角帶著微微的笑意,心裏裝的全是媽賣批。

人家跟你素不相識,幹什麼非要看你的臉?你就這麼不甘落寞,恨不得到處顯擺,讓別人誇你盛世美顏?!

無聊!臭不要臉!

蘇北涼一邊瘋狂吐槽,一邊緩緩抬起頭,就在視線觸及對方雙眸的刹那,蘇北涼呼吸一滯,望著那頭披散在腰間的白發驚得微微睜大了眼。

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卻華發滿頭,被那身玄色錦袍一襯,黑白對比格外鮮明。

當年明媚如花的少年,如今已經長成了俊朗非凡的青年,美貌依舊耀眼的令人炫目,寬闊的臂膀也足以支撐起一國的江山,隻是鬥轉星移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