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也不在意他看,隻是偶爾對他指指點點,看樣子是討論為什麼他能輕易地浮在空中。

克裏斯睡到傍晚時分從帳篷裏鑽出來,對麵已經點起篝火,少年拎著一條動物的腿朝這邊張望,見他出來,露出驚喜的表情,舉了舉那條血淋淋的腿肉。

亞瑟一直很嚴肅地盯著對麵,少年按照要求不能發生衝突,一直沒敢動彈。

克裏斯走進幾步,左手掌心向上,右手在掌心叩擊了幾下,【給我?】

【對,要好好招待客人!】少年點頭也同樣敲了幾下。

克裏斯就很隨意地走過去順手接過少年手裏的動物腿,因為還沒有完全習慣這大陸的重力,接到手裏一沉,險些沒扔到地上。

他身體前傾不自覺扶了少年肩膀一把,才站穩忍不住驚呼一聲,“誒?”

少年驟然被他接近,條件反射猛然向後跳了一步,剝皮切肉烤肉的獸人們一下子集體站起來了。

亞瑟本來就跟在克裏斯身側,立刻上前一步把他擋在自己身後。

獸人們倒是沒有拿出武器,就是看神色都不太好的樣子。

克裏斯從亞瑟的肩膀上露出臉來,抱著他的腰,“淡定,我就是看到神奇的東西了,你看這孩子的頭頂!”

亞瑟目光轉到少年蓬鬆的頭發裏,瞳孔驟然一縮,“……那是什麼?”

克裏斯努力重建世界觀,好在已經經曆過一次在羽人世界的衝擊,發現有獸耳的人形智慧生物什麼的,小case,哈哈哈~

那少年被他倆的目光盯的有些發毛,但是就算這麼近,也沒有感覺到絲毫殺氣,所以他站著沒動,甚至低聲嗬斥身後的眾人該幹什麼幹什麼。

這一連串的動作裏,他頭發裏露出的那對獸耳顫唞了兩下,向後抿起貼在頭皮上,被頭發一掩,又看不太清了。

克裏斯握緊拳頭努力抑製住自己上去摸兩把的衝動,老鄉、老鄉你趕緊來!我好奇的想尖叫!!

趕緊來了讓我有資格摸摸這些神奇的小耳朵。

自己人都安靜下來了,那少年轉過臉,雙眼瞪的圓圓的,太陽正在落下去,在逐漸昏暗的光線下,瞳孔縮小變成豎瞳,本來這樣應該看起來有些凶悍。

但是他個頭不高,骨架纖細,皮膚粉嫩,這樣子瞪著圓滾滾的豎瞳頗像好奇的貓咪。

【他們沒有惡意,是我不習慣跟人接觸反應太大了。】少年從後腰抽出兩把匕首帶著鞘相對敲了敲。

克裏斯對他坦然的態度很喜歡,覺得這行事風格略熟悉,大概真是自己的夥伴教導出來的孩子,【我沒有拿好東西,不是故意碰你的。謝謝你的肉。】

磨磨蹭蹭敲完這段話,看少年示意明白了,克裏斯四處張望,琢磨走到幾十米外的自家帳篷拿高倍望遠鏡是不是能比現在更清楚更光明正大的看。

還有其餘的獸人,都比這個少年的體格更健壯,頭發短短,耳朵挺正常的樣子。

是成年體和少年體的區別呢?還是像羽人的影羽和實體翅膀一樣可以控製呢?或者是雌雄的區別?

克裏斯心不在焉地吃了兩塊烤肉,整夜都沒睡□□穩,甚至夢到自己跟一個貓臉的家夥相擁而泣。

他鄉遇故知,還是個神奇物種,由不得不好奇啊!

第二天天還未亮,遠處就傳來馬達的轟鳴聲,克裏斯從睡袋裏鑽出來,側耳聽了一陣子,明顯感覺到那聲音飛一般接近,太快了!

亞瑟已經穿好靴子把速射槍插到腰間,一圈寬腰帶裏放了五六個彈匣,這會兒正給克裏斯的鞋子整理鞋帶兒。

克裏斯打著哈欠讓他伺候著穿好鞋子,把槍套綁在大腿上,靴筒裏插上匕首,手臂上綁了小型連弩,同樣腰裏裝好彈匣。

雖然知道這片大陸有故人,但是來的可不一定是友人,尤其是聽到了幾十米外營地裏兵器撞擊的聲音很雜亂。

夫夫兩人悄無聲息地借著朦朧的晨霧鑽出帳篷伏到旁邊的灌木叢裏去,望遠鏡裏幾十米外的那個營地裏幾堆篝火燒的劈裏啪啦,剛才稍微有些亂的聲音已經完全消失。

因為他們紮營在這裏,小動物都跑光了,此時隻有晨風掠過灌木叢的沙沙聲和遠處不斷接近的馬達轟鳴。

少年和他的屬下伏在帳篷和灌木的陰影裏,一個個全是隨時拔槍的樣子。

克裏斯在亞瑟手心裏寫字,“你猜來的人是這小家夥的什麼人?”

帶著十幾名護衛的少年,在空曠的草原上聽到車聲的第一反應是全員戰備,可見這個世界比對岸羽人那裏危險的多。

起碼不論是劃分勢力範圍之前還是之後,羽人們幾乎都沒有內訌。

亞瑟仔細看了一會兒,反手在他手心裏寫,“他們不能肯定,雖然是戰備狀態,但是許多人的槍沒拉開保險栓,是敵是友,機率各半。”

很快那摩托車在地平線上出現,然後沒多久就近到亞瑟能看清徽記的距離,但是那些獸人仍舊很戒備,看來是敵人。

這讓克裏斯也緊張起來,有點兒後悔過來沒帶點兒能群攻的炸\/彈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