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自然明白,持反對意見的大臣和皇族要麼出於麵子,要麼出於利益,總之都不會輕易鬆口讓她成為皇位繼承人。而生下皇孫,阻力就會小上很多。以幼子生母的身份垂簾聽政甚至攝政臨朝,也算一種變相的繼承方式。
她抿唇不語,一向隨意到近乎散漫的神色忽然變得正經起來,在燈光之下看來,竟讓人覺得與周圍的一切都拉開了深遠的距離。
東德皇後猶自不悅道:“本以為梁國推行女官之製這麼多年,風氣應當更為開放,沒想到竟容不下安平登基稱帝!”
崇德陛下在她身邊坐下,捏了捏眉心:“唉,畢竟有祖製壓著,當初攝政皇叔一人專政時推行女官之製尚且阻力重重,更別提如今要立一位女帝了。”
“那便慢慢來吧。”
忽來的一句話讓殿中一下子恢複安靜,崇德陛下與東德皇後目光一致地掃向安平,後者卻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端著茶悠悠然地飲了一口,然後抬眼笑眯眯地補充了一句:“選駙馬可以,不過慢慢來,女兒還想再挑一挑……”④思④兔④網④
如果這是可以可以讓朝臣們對她放心的條件,她也不介意嚐試一下。反正男子再多,對她而言,意義都一樣。
嗯,男子如衣服嘛……※殿中沉香嫋嫋,窗外春光正好。
劉緒不甘不願地隨圓喜踏入東宮殿門,一抬頭卻頓時愣住。
安平與一人相對坐著,正在對弈,神情專注,而她對麵的人……竟然是齊遜之!
聽到響動,齊遜之率先轉頭看來,僅僅是個轉頭的動作也做得極其優雅動人:“慶之,你來了?”
劉緒呐呐地點頭。
乍見這兩人這般和睦相處……好不習慣。
安平落下一子,這才抬眼看來,臉上瞬間染滿笑意:“慶之來了?快來本宮身邊坐。”
劉緒神色一僵,默默扭頭:“多謝殿下,微臣站著就行了。”
安平不置可否,落下一枚棋子後,笑著道:“慶之不必驚訝,今日招子都進宮,乃是為了宣布一件事情。”
齊遜之和劉緒一致抬眼看向她。
像是故意要賣關子,安平半晌才將視線從棋盤上移開,慢悠悠地道:“本宮覺得身邊隻有慶之這一個老師實在太少了,所以決定冊封子都為少師,同為三孤之一。”
劉緒先是一陣詫異,接著就是興奮。
他這個少傅不過是個幌子,連課都不授,算哪門子老師啊?其中含義簡直不言而喻。而現在齊遜之也成了同性質的少師,那是不是意味著……他不再是唯一的駙馬候選人了?
雖然此番轉變讓他對齊遜之深感同情,但是原諒他吧,他不厚道地興奮了。
齊遜之倒是沒什麼特別的神情,隻是笑意溫和地拍了兩下掌:“不想殿下任了監國之後,頭等大事竟然就是莫名其妙地冊封官職,大手筆啊!”
安平勾著唇角眯眼瞪他,後者回以意味不明的冷笑。
兩人就這麼對峙著,許久過去,齊遜之忽然道:“殿下可願與我單獨說幾句?”
安平眼眸微轉,點了點頭,擺擺手示意大家出去。劉緒臨出門前不太放心地看了一眼齊遜之,似乎擔心他會被安平吃了一樣……殿中恢複安靜,齊遜之繼續落下一子,棋盤上的局麵忽然明朗起來:“殿下為何突然封我為少師?”
“如你所言,本宮身為監國,想封便封。”
“隻怕是緩兵之計吧。”
安平手下一頓,眸色暗沉,嘴角卻一如既往地浮著一抹輕佻笑意:“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