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指尖觸及石磚的刹那,四周的沉靜被打破了,上空傳來轟隆隆的巨響。起初,大家還滿心歡喜地以為將要迎來打開的石牆,哪知,事情完全相反,石牆沒有半分鬆動,倒是甬道上方的石頂在一寸寸地下沉,這場巨大的震響驚動了腳下紛亂的毒蟲們,它們立即變得狂躁起來,所有的災難都在一瞬間撲天蓋地的湧來!
不多時,沉重的石頂已壓至天揚的發梢,他抬起手,試圖用全部力量將它頂住,以致於手臂上的青筋一根根暴露,可是單憑一人之力怎麼可能對抗那麼沉重的石頂,漸漸的,他的身體在掙紮中越來越低,絕望之下,他衝著我和那塔大喊:“快!一定還有機關,再找、再找……”
心裏一急,我更是胡亂摸索起來,然而四周再沒有一塊石磚是鬆動的。
望著天揚愈加扭曲的身體,我的心早就已經碎成一塊一塊的了。
一定有,一定會有的……
不到最後一刻決不能放棄,我咬著牙,仔細摸過麵前每一塊石磚。
另一個方向,那塔同樣也在竭力尋找著機關。
石頂越來越低,他也不得不蹲下身,蜷縮著去找。
至於身邊那些毒蟲,竟像黑浪那樣一波接一波的湧來。
千鈞一發之際,隻聽卡嘣一聲!
那塔又驚又喜地發出一聲呼喊:“終於找到了!”
緊接著,麵前的石牆便像剛才進來時那樣,裂開一道縫隙,他二話不說,第一個撲了出去,之後天揚也用力拉過我的手,縱身向外撲了出去。
哢嚓——
落地的時候,我幾乎聽見自己骨頭斷裂的聲音,不過,這也強過在蛇窟裏被毒蟲們吃剩成一堆爛骨!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喜極而泣地抱住天揚,天揚也緊緊地摟住我,彼此似要將對方揉進自己的骨血裏。
那塔在旁邊,默默地注視著我們,唇角揚起一抹怪異的笑容,之後故意幹咳了二聲。
我和天揚這才意識到失態,趕緊把對方推開。
我更是用力轉過臉去,裝作觀察四周環境的樣子,生怕兩個男人發現我臉上的紅暈,可漸漸的,我卻被眼前的景象給震住了,心越抽越緊。
這是一間六角形大廳,四周密不透風,連一扇門也沒有,隻是每個角上都懸著一盞黃金壁燈,燈裏放著一顆能夠自然發光的夜明珠,光芒交彙在大廳中央,將偌大的空間映照得如同白晝。
“這個六角大廳,怎麼和石門村井底的那個秘室那麼相像?”我終於忍不住發出驚呼。
天揚也深吸一口氣道:“是啊!莫非……”
話沒說話,空曠寂靜的大廳突然響起一聲令人驚顫的吼叫,叫聲竟是如此熟悉,是的,正是美洲豹的吼聲!難道它們也進來了?我們三人麵麵相覷,剛剛鬆懈下來的神經又再度緊繃,環顧四周,不停地尋找著聲音的來源,卻發現密閉的空間裏什麼都沒有,但吼聲卻一直沒有停息,一聲接著一聲,而且離得越來越近,幾乎要刺穿耳膜。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驚恐萬分地彷徨著,冷汗不知不覺浸濕了全身。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吼聲的主人遲遲沒有露出真麵目,隻是不斷用具有威懾力的叫聲摧毀我們的勇氣,我清楚地感覺到四肢都在發抖,這才是最令人崩潰的事,明明知道到危險就在身邊,卻看不到它,也不知道它何時將要降臨,隻能聽天由命!
雙方僵持到手腳酸麻,吼聲依舊還隻是吼聲,沒有任何實質的危險出現,我漸漸感到疑慮,並嚐試著朝牆邊挪步,好半天,才發現西南端的那堵牆有異樣,隱隱閃爍著綠光。湊近一看,原來是一幅古老的壁畫,繪的是一隻有著金色毛皮,黑色斑紋的美洲豹,體形是一般豹子的三倍,而且腹部的位置還深深地插著一把古董西洋劍,劍上殘留著零星血跡,但早已滲入劍身黑褐色的鏽斑裏,顯然這把劍留在這裏的曆史也不短了。
難道這令人心驚膽戰的吼聲,就是它所發出的?
但是一幅畫又怎麼會吼叫呢?
懷著滿腹疑惑,我伸出手,使出全身力氣拔出那把西洋劍,試圖從中找尋根源。就在那一刹那,灰暗的石牆放射出無數道強光,我連忙伸出手擋住眼睛,才沒有被撲麵而來的光線刺痛。之後,等我重新睜開雙眼的時候,卻驚恐地發現牆上的豹子居然活了,正躍起前爪,甩動著靈活的尾巴,瞪著湛綠的眼睛,虎視眈眈地注視著我。
我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氣,試圖向後急退,但腿腳卻顫抖得不聽使喚,更何況它龐大的身軀如同一座小山,占據著半個大廳,即使是逃,也逃不出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