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2 / 3)

竇妙眉飛色舞的解釋:“桐油的顏色渾厚,不似鬆煙的隻合適寫字,這墨用來畫畫都很合適的,味道也好聞,娘真好!”

張氏知道她心情愉悅了,說道:“你喜歡就好,也不枉費娘多花些功夫。”

竇妙道:“喜歡,喜歡極了。”

她喜滋滋叫香附收起來。

張氏開始說正事兒了:“明兒上午那些就不要練了,你得去一趟雍王府,才送來的帖子。”

女兒很有計劃,總是提早就把事情安排好,故而因她這等認真,才能一日千裏。

竇妙聽了一怔,皺眉道:“哥哥不是才認識雍王世子?”

雍王世子名宋澤,聽說十三歲就隨北軍去曆練了,今年才回京都。這事兒,她父親曾提過,當時竇妙並不感興趣,誰想到,沒過多久,她哥哥就在狩獵時結識了宋澤。

張氏笑道:“好似世子很賞識你哥哥,說與他妹妹雲和郡主聽,這便請了你,不過也隻你一個。”

竇妙臉色有些複雜。

張氏一看便感覺壞了,她拿來墨錠討好竇妙,就為哄得她去雍王府,別說指不定是條康莊大道,就算不是,那雍王世子身份擺在這兒,誰敢得罪?

怎麼著,都得去,就是老夫人也這麼說,其實張氏當時還有些炫耀之意,畢竟這雍王府權勢滔天。

可竇妙不聽話起來,那些個聚會,隻要她不喜,就不去,理由簡單的很,叫張氏說她身體不適。

張氏寵她,老夫人又不太管,故而每回都得用。

今日見她又是如此,張氏不能再縱著她,沉聲道:“不去都不成,那世子與郡主何等身份,你不去,難道要連累家裏?妙妙,這回你怎麼也得聽話。”

其實竇妙是真不想去。

京都眾多權貴,勿論是男人,女人,總有些高高在上,喜歡頤指氣使,而她又不慣低聲下氣的,故而最是討厭這種見麵。

可這雍王是越國唯一的異姓王,當年隨越國開國皇帝南征北討,立下赫赫戰功,無人匹敵,等到建立新國後,皇帝頭一個便賞了他親王的封號,且還是世襲罔替的。

要說這是無上的榮耀,卻也有句話,“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當年除了這雍王,還有不少人被封了公爵,隻經曆六十餘年,抄家的有,爵位被剝奪的有,可見也並不是好事。

隻唯獨雍王府一直屹立不倒。

這當然都得歸功於曆代雍王的處世手段,如今這代雍王也是一樣,手握大權不說,還深得皇上信任,雍王府那是炙手可熱。

實在不好得罪。

竇妙拿起手邊紈扇搖搖,無奈道:“那就去罷,隻那雲和郡主若不好相處,別怪女兒暈在地上,被人抬回來。”

張氏本來在著急,一聽這話,撲哧笑起來:“古靈精怪的,那好歹是郡主,能如何為難你?不過走一趟罷了。”

竇妙心裏仍是不樂,嘟起菱角似的嘴,低頭把玩案上的葫蘆鎮紙。

這葫蘆鎮紙胖乎乎的,一個藤蔓連著七個,極是可愛。

張氏瞧一眼,目光又落到竇妙臉上,隻見這光亮裏,她肌膚白裏透紅,細膩光滑,像是汝窯出的瓷器一般,找不到任何瑕疵,忍不住就歎一聲,心裏越發的堵起來。

論起樣貌,竇家大姑娘竇慧必得輸女兒一籌,論起才學,女兒也不差,可提親的人家卻不知道高了幾階!

都是他們做爹做娘的連累她,張氏心酸,忽地拔了頭上一支紅寶珠釵給竇妙:“為娘瞧你戴著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