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了他的衣衫,閃爍著的淚光盡是絕望和肝腸寸斷。
她的每一滴眼淚都讓連默的心被針紮的疼,她痛,他又何嚐不是。
曾經以為痛到極致會是麻木,再也感覺不到疼痛,可原來不是,有一種比疼痛讓人更難受的詞叫:煎熬。
她沒醒的時候,連默很煎熬,擔心她會一直這樣睡下去,像個沒有意識的植物人;她醒來後,他更是備受煎熬。
所有的事情都過去了,那些人都死了,一切水落石出,塵埃落定,但為什麼他卻更看不到他們的未來,前路坎坷,他和阿虞都不知道該往哪裏走!
姬夜熔第一次在他的懷裏無語凝噎,哭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就像是在連默的心裏下了一場磅礴大雨,陰霾堆積,久久不散。
不管生活有多糟糕,日子卻還是要一天天的過去,這是現實的殘忍,也是它的溫善;它在推著人往前走,無奈的走向下一個路口。
連默給她換了一身衣服,抱著她坐在梳妝台前,用桃木梳溫柔體貼的梳理烏黑亮麗的長發,給她編了辮子放在身側。
“阿虞,今天是聖誕節,我們下去用晚餐,好不好?”
他溫聲征詢她的意見。
姬夜熔靜靜的靠在他的懷中,沉默不說話。
“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連默抱著姬夜熔下樓,妮可早已準備好晚餐,以姬夜熔的為主,清淡的粥搭配酸甜的開胃菜。
姬夜熔黯淡無光的眼神掠到夜園裏的裝扮,心頭酸澀湧動,看到妮可就會想到於莎,一時間心痛到了極致。
手指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胸口,心絞痛,讓她近乎喘不過氣。
連默抱著她坐下,捕捉到她神色的異樣,出聲道:“我已經命人將於莎入葬了。”
她掠眸與他對視,眼眶再次紅起來。
“不準再哭了,於莎看到會難過的。”連默低低的嗓音道,他知道她和木槿,於莎感情很好,於莎又是因為她而沒了,她心裏有多痛,多壓抑,他都知道,此刻說其他的沒用,隻能讓她知道,於莎是心甘情願,是希望她好好的活下去的。
姬夜熔沒有再流眼淚,連默親自喂她喝粥。
這麼久沒有吃東西了,她還是什麼都吃不下去,粥就喝了幾口,連默再喂,她靠在他的懷中閉目抿唇,不願再張口。
連默不勉強她,吩咐妮可把東西都撤了,抱著她起身回臥室。
雖然她小腹上的傷不算嚴重,但顏惜也叮囑過需要注意,好好休養,不然可能會影響到日後的生育問題。
本來她上一次的流產就給她的身體帶來極大的損傷,還沒完全好,又受了一次傷害,無疑是雪上加霜。
連默將她小心輕放在*上,拿過杯子,要去給她倒水,等一會好吃藥。
他剛轉身,姬夜熔連下*都來不及,惡心感來的迅速,直接吐了,剛吃下的幾口粥吐的幹幹淨淨,*上和她自己的衣服都沾上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阿虞——”連默回頭看到此景,咽喉一緊,本能轉身想去抱她去浴室清理,都已經忘記了自己有潔癖這件事了。
姬夜熔卻拚命推開他的手,甚至不讓他靠近*。
連默反應過來,她是覺得髒,所以不讓自己靠近。
“阿虞,我不在乎。”
他怎麼可能會嫌棄髒呢?
就算是嘔吐物,那也是屬於阿虞的,他是不會介意的。
姬夜熔卻異常的固執,不願讓他靠近,在兩個人陷入焦灼的時候,漆黑的瞳仁裏沁出水霧,看著他,無聲無息的流出來了。
最終是連默妥協了,他不碰她,也不處理那些嘔吐物,他按下內線吩咐妮可上來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