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詫異程方義竟會來,一時間摸不著頭腦,“阿姨,叔叔,你們這是?”
鬱秀文麵無表情,並不接話,程方義有些氣憤外露,道:“你們看見了,還能為了什麼?”
“唉喲,你們兩個真是的,什麼事都不說,一來就發脾氣!”程老爺子拍了拍沙發扶手,氣呼呼地說,“兩個孩子到底怎麼了,你們不跟我這個老頭子說,就在這裏坐著擺臉色!我看著都煩,你們趁早都出去!”
鬱秀文心煩地叫了聲:“爸……你別急,我先來問問他們兩個。”
程立舟把已經呆若木雞的元嘉護到身後,道:“你們沒資格插手。”
程方義一聽,一下子暴跳如雷,“你們聽聽,這臭小子又說這種話!我們沒資格管,還有誰有資格的?!我讓你媽來解決,你倒好,瞞得這麼嚴,還得我拉下老臉來跟她說!”
鬱秀文嫌惡地掃他一眼,道:“你賣關子賣得這麼緊,我哪裏知道?還不是人家韓小姐打電話來告狀了!”
元嘉這才知道前天晚上韓熙真走得幹脆,卻留了一顆炸彈,悄無聲息地把他和程立舟給炸了。
“立舟啊,你現在跟媽媽好好說,你和元嘉——是真的嗎?”鬱秀文不愧是見過大世麵的,沒有像程方義那樣亂了方寸,隻知道大叫大罵。
程立舟似乎隱忍著什麼,並沒有冒然開口,而是沉著眼眸從鬱秀文的眼睛掃到程方義的眼睛,然後又掃回來。他這個如臨大敵的樣子讓元嘉快要呼吸不過來,當著三個至親的麵出櫃,並不是什麼簡單的事。程立舟會怎麼說呢?元嘉的手被他捏著,兩隻戒指觸碰在一起,發出細微的摩攃聲,手心有些潮濕,指尖忍不住顫唞,心開始被無形的氣壓擠壓著。
“咳咳!咳咳、咳!”
程老爺子忽然猛咳起來,大家的目光一下子被他吸引過去。
“爺爺!”元嘉擔心地喊了一聲。
程老爺子擺擺手,吃力道:“這幾天新空調吹多了,有些著涼了,人老了,不頂用啊……”
程方義急道:“怎麼不去醫院呢!”
程老爺子哼了一聲:“小毛病,我就不麻煩孫子們了,你凶什麼凶?”
鬱秀文滿是遺憾地把視線從程老爺子身上移回程立舟身上,輕聲道:“立舟,爺爺身體不好,有些話你要想清楚再說,媽媽不相信你會糊塗做傻事,你知道嗎?”
這種綿裏藏針的話,一下子紮進了元嘉的心裏,他看著程老爺子蒼老的麵龐,實在是不忍心把真話說出來,他怕老爺子一受刺激,出點什麼意外。
而程立舟多年的暗怨隨著鬱秀文滿是心機的話語徹底被挖掘出來,他不得不服從內心的感覺:他討厭鬱秀文話裏帶毒的樣子,討厭她以母親的身份自居來操縱他的生活,即便她養育他二十多年……
“我和元嘉是真——”
“不是!”
程立舟詫異地回頭,隻見元嘉麵色發紅地大聲道:“我們兩個不是真的,不是!”
鬱秀文也很驚訝:“不是?”
程方義嫌棄地冷哼一聲。
元嘉悄悄地掙開程立舟的手,雖然心好像一寸寸被撕裂,但他還是在最關鍵的時刻怯懦了,“我們不是……”
在此所有人,隻有程老爺子還是迷迷糊糊的,他問:“什麼不是啊,嘉嘉?”
作者有話要說:
☆、肆肆
話已出口,木已成舟。
元嘉衝動地否認了他和程立舟的一切,那一瞬淹沒他理智的恐懼隨即消退下去,程老爺子用迷惑不解的眼神看著他,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不僅是他,在場所有的人,都在等元嘉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