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又沉默了會兒,才繼續道:“卓洛,我餓了。”

“……”他停下腳步,清晰的感覺到自己額角的青筋在跳動,克製了一會兒,他歎了口氣,語氣無奈至極:“路飛,你到底把食物吃到哪裏去了?!”明明才剛剛吃過沒多久吧?

路飛無辜的眨了眨眼,明知對方看不清,他還是忍不住對著他耍賴:“可是,我就是餓了嘛!”

額角的青筋不斷跳動,一根,兩根……他握著劍的手緊了緊,終於忍不住用劍柄狠狠敲了一下對方的頭,忍無可忍地低吼:“就算你這麼說,我也沒辦法讓你肚子不餓啊!你別忘了,我的便當已經被你吃掉了!”

路飛可憐兮兮地扁了扁嘴,語氣幽怨:“卓洛……我餓了……我走不動了……”

卓洛朝著他的方向盯視了好一會兒,抬手壓下額角依舊跳動不已的青筋,第無數次敗下陣來,他無奈地歎口氣,語氣中帶著細不可查的寵溺:“是是……知道了。我找找森林裏有沒有什麼東西能吃的,總行了吧?”

對於這個家夥,他似乎永遠也無法拒絕他的要求。

再度無奈的歎口氣,他轉身準備在迷霧中尋找果樹。

“嗯!我就知道卓洛最好了!嘻嘻!”路飛眉眼彎彎地將自己的橡膠手臂伸長,纏到卓洛身上,順手將身體壓到他背上,壓得卓洛險些喘不過氣來。

他喘口氣,推了推壓在自己身上的人,翻了翻白眼:“喂,路飛!快下去!你想壓死我麼?白癡……”這個家夥是樹袋熊麼?見人就纏……真是……

抱怨歸抱怨,在推了幾次沒推動後,他便索性隨他去了,背著自家船長,卓洛開始在茫茫霧海森林中尋找著果樹。

兩人邊走邊找邊聊,一路慢慢走來倒也不寂寞。

“呐,卓洛。等你打倒那個鷹眼,成了世界第一的劍客後,你有什麼打算呢?”路飛不客氣地把下巴擱在卓洛肩上,歪著腦袋看著近在咫尺的堅毅臉龐,草帽隨著他的動作出現了些許歪斜,他卻沒有理會,固執地看著眼前人的臉。

霧雖濃,但在這麼近的距離下,再濃的霧都無法阻隔他的視線。他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臉上細微的表情、眉宇間因習慣性皺眉而過早留下的輕淺折皺,他甚至能夠清楚地看到他微微顫動的睫毛。

他聽到他低沉帶著磁性的聲音在耳邊低低響起,有種類似於催眠的效果:“啊,成為世界第一的劍客後麼……”

他看見他將視線放的很遠,似乎看到了遙遠的未來,他感覺著身下的身體隨著呼吸而起伏的頻率,他依舊歪著腦袋靜靜地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卓洛歪了歪頭,發現自己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一直以來他都是以世界第一、以打倒“鷹眼”為目標,為了幼年時的約定、為了與路飛的約定……似乎長久以來,他都隻是想到了這些,卻從來沒有想過打倒鷹眼以後、成為世界第一以後的事。

他腳下不停,偏頭看了一眼正歪著腦袋看著他的路飛,嘴角突然扯出一抹笑:“不是還要陪你一起到達偉大航路的最後麼?你不是要成為海賊王麼?沒有我你怎麼辦?”說到最後一句時,他忍不住戲謔起來。

路飛愣了愣,同樣揚起招牌的燦爛笑容:“那是當然的!我可是要成為海賊王的!沒有卓洛怎麼可以!”

“笨蛋。”卓洛抬起頭繼續向前走去,唇跡依舊掛著恣意而寵溺地笑。

“嘻嘻……”纏著卓洛腰部的手臂不自覺的緊了緊,路飛掛著大大的白癡笑容繼續趴在卓洛背上搖頭晃腦。

“呐呐……往那邊!那邊!”他指著左邊的道路,在卓洛耳邊嬉笑。

“……”卓洛不自覺的歎氣,腳下卻隨著他所指的方向一轉。

“喂,我說,你到底要不要從我身上下來,很重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