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嗎?我給你切了些水果,剛端回來你就不見了。”吳蔚然說。
程鬱低頭說:“哦,我回房間換鞋了。”
吳蔚然看了看他腳上的拖鞋,道:“水澆的太多,鞋都沾上泥了,進來我給你擦擦。”
吳蔚然想方設法要讓他回到房間裏,程鬱不欲再同他拉扯,聞言放下手裏的灑水壺,跟在吳蔚然身後進了他的房間,吳蔚然把水果遞給程鬱,然後讓他坐在床上。
“歇一會兒吧,我看你怎麼每天都閑不下來的樣子。”吳蔚然說。
程鬱說:“本來也就是這樣,要是想幹活,這院子裏天天都有忙不完的活兒,我是老板,當然要多操心。”
吳蔚然笑了笑,道:“那你住到我房間裏來吧,你累了我還能端茶倒水,不然你辛苦了一天,再回到自己房間,連個使喚的人都沒有。”
程鬱噗嗤笑出來,說:“我又不是地主老財,要使喚的人幹什麼?”
吳蔚然不屈不撓,繼續說服程鬱:“你住在我這個房間,起碼清淨,不像樓裏跟客人住在一起那麼吵。”
他這麼一說程鬱又想起來了,道:“那可不見得,過些天我要開始裝修後邊的院子,還得找幾個短工來住著幫忙,我打算就把他們安排在你隔壁這幾間房,到時候你可就沒有什麼清淨日子了。”
吳蔚然卻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說:“那好啊,那你住在我這裏,臨時有什麼想法了交流起來也方便,你說是不是?”
吳蔚然總是有理,程鬱說不過他,隻好說:“你別催了,讓我想想,住在一起被人看見了影響也不好。”
吳蔚然親親程鬱的臉頰,擺出承諾的樣子,認真道:“我絕對老老實實,不折騰幺蛾子,讓程程老板省心。”
程鬱氣惱地踢他一腳,說:“說了多少次了別喊我程程老板!你的承諾我可不敢信了!”
程鬱這話聽著像是開玩笑,但內裏的意思卻不是開玩笑,其實他說的也沒錯,吳蔚然給予程鬱的諸多承諾裏,的確沒有幾個是真正實現的,程鬱自知自己笨嘴拙舌,不如吳蔚然能說會道,有些事他分明不是這樣想的,被吳蔚然三言兩語地撩撥了,程鬱便不由自主改了主意,他被吳蔚然吸引,也在警醒著自己不要過分相信吳蔚然。
吳蔚然也明白程鬱的想法,但他沒說什麼,隻低頭拿了張紙巾給程鬱把鞋擦幹淨,然後抓著他的腳踝給他把鞋穿上。
“好了,去吧,你去忙你的事情,晚上一起吃晚飯。”吳蔚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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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鬱出去了,吳蔚然打開電腦,繼續看自己先前正在瀏覽的網頁。新聞是吳蔚然請戚曉寒找媒體裏的熟人發的,否則這樣沒什麼大的價值還占用版麵的新聞,沒道理逮著奇遇這種體量的公司報道。
這是吳蔚然和戚曉寒多次商量之後得出的能夠將風險最小化的方式,也就是頻繁讓媒體報道他們二人分立,各執一端的新聞,給大眾和用戶打足夠多的預防針,才能在真正宣布解除婚約的時候,將給奇遇的傷害降到最低。
如果沒有程鬱,吳蔚然和戚曉寒或許可以一直保持訂婚的關係,但訂婚其實總不能長久,這種邊緣的紅利總有吃到盡頭的一天,吳蔚然覺得現在解除是一件好事,在奇遇麵臨重要轉向的同時,拋卻一開始為了起步而借助的外力,真正憑借自己朝前走。
唯一讓吳蔚然感到非常難堪的是如何在戚曉寒麵前解釋這樣的改變,戚曉寒當然已經足夠寬容,也足夠配合,但吳蔚然說到底的確是利用了戚曉寒許多,這麼做不僅有過河拆橋之嫌,還顯得涼薄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