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翟雁聲的床極大,程鬱蜷縮在一角,先前竟沒發現翟雁聲也在,現在聽到翟雁聲的聲音,程鬱恐懼地望向他,眼裏又緒滿淚水。
翟雁聲笑了起來,他的笑還跟之前一樣,但在程鬱眼裏再不是如沐春風,而是森麵獠牙。“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我不會虧待你的。”
程鬱的眼淚撲簌落下,他畢竟年紀還小,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完全不知所措,外邊天還黑著,約莫離天亮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程鬱的腦內一片混沌,他想逃走,才發覺自己無處可逃。
翟雁聲伸出手臂,對程鬱說:“好了,不要這麼楚楚可憐的了,天亮了就讓人來照顧你,先睡一會兒。”
程鬱沒動,翟雁聲便有意無意地將橫在床頭的腰帶扔到地上,卡扣和地磚碰撞,程鬱被那聲音嚇得一個激靈,手腕又隱隱作痛起來,他知道翟雁聲是在威脅他,如果自己不聽話,翟雁聲就會像之前一樣,捆著他就範。
程鬱心中萬般不願,仍舊無可奈何,他往翟雁聲的方向挪了挪,但身體的疼痛讓他無法行動自如,倒是翟雁聲低笑一聲,靠近程鬱,將他攬在懷裏。
這麼瘦的一個人抱在懷裏,翟雁聲的手摸到程鬱的腰,伸手替他揉捏,口中還道:“太瘦了,營養不良似的,以後多吃點好的補一補。”
程鬱不敢說話,但又覺得先前酸痛的腰被翟雁聲按得有些舒服,他在心裏啐了自己一口,可翟雁聲手上力道合適,哪怕程鬱心裏惶然失措,到底敵不過身體的疲憊,很快就睡著了。
翟雁聲自己得手了,程鬱卻始終不高興,他想逃也是來不及,翟雁聲第二天就安排了阿姨在家裏照顧他,大約是翟雁聲用熟了的人,說是照顧,實則也是看管,程鬱被人監視著無法出門,心情越發低沉。
可翟雁聲卻不管,養了這麼久的人終於到手,他翻來覆去地將人吃幹抹淨,一開始程鬱總是哭鬧不止,後來大約知道自己求救無門,而翟雁聲又實在厲害,讓他在床上吃了不少苦頭——程鬱手腕上磨出的疤痕總是新傷添舊傷,赤紅一片,軟骨處還泛著青紫,看著實在可怖,再加上家裏的阿姨常常勸他依從翟雁聲,半脅迫半認命的,程鬱隻能無奈地接受現實。
可他被翟雁聲這樣困著,心情實在不佳,好在有家裏的阿姨也會勸說翟雁聲,讓翟雁聲帶著程鬱出門逛一逛,因此翟雁聲便挑著日子帶翟雁聲去公司。
去了公司程鬱的心情更不好,從前他以為翟雁聲說的“畢業了來我這裏”就是讓他去海源工作,沒想到隻是讓他做了不見天日的禁臠。程鬱眼巴巴望著辦公區的次數多了,翟雁聲也看出些他的心思,他便招了手讓程鬱坐到他身邊來,一筆一劃地教程鬱練字。
“學別的東西你是來不及了,先把字練好,以後你若乖了,就做我的小秘書,每天記檔歸檔。”翟雁聲說。
程鬱自己也知道他從前的想法太過癡人說夢,能跟翟雁聲在一個樓層辦公的機會,哪裏是他當初那樣的人能夠肖想的,但翟雁聲教他練字,又教他品酒品茶品咖啡,花裏胡哨的東西總是變著法教他,既打發時間,又轉移了程鬱的注意力。
白天在公司的時候,翟雁聲好像沒有那麼恐怖,他像程鬱印象裏最初的那個見多識廣、溫和可親的師長一般,可到了晚上回到那間屋子,翟雁聲又變成欺辱他的魔鬼。
翟雁聲也發覺程鬱總是不高興,說實在話,翟雁聲還從未遇見像程鬱這麼難搞的人,以往他遇見的人,大多都是勾勾手指就主動上門,可程鬱,他費盡心力哄到手,又等了許久才吃幹抹淨,現在又花了這麼多時間精力來安慰他,可程鬱始終是悶悶不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