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漫長,風,呼嘯。

窗外樹蔭婆娑,屋內寒氣四溢。

盈夙的身體搖晃,虛弱的癱軟下來,她無神的遙看遠方,卻是看不見任何事物。

她不哭,不鬧,沒有生氣。

她悲從心來,淒苦蒼涼。

她如同一片綠洲,孤獨的飄揚在海中。

她的世界塌了,看不到一絲光亮,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背棄了她,拋棄了她,她永遠都是一個人。

心如止水。

平淡無波。

這樣的盈夙讓人害怕,讓人憐惜。

靈默聲的擁著她,那份孤獨和蒼涼他再熟悉不過,那是一種距離,心的距離,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

“我的孩子沒有了?”盈夙平靜中帶著一點苦澀,欲哭卻無淚,心痛的快要不能呼吸,她蜷縮起身體窩在靈的懷中看,仿佛隻有他的溫暖才讓她感到一絲生氣。

她還活著。

是的,她還活著,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無法自拔。

夜靜悄悄的。

隻有微弱的光亮閃爍。

屋外,兮兒哭的泣不成聲,癱軟無力的跌坐在地上,雙手捂著臉,牙關緊咬,倔強的不發出一點聲音,唇角撕裂,鮮血喚醒了哀傷,壓抑的情感瞬間湧出,如河壩崩堤,如火山迸發,所過之地一片死寂。

小潑皮輕輕拍過她她的肩,無聲的安慰,卻也是悲上心頭。

兮兒再也壓製不住,她奮力的站起身推門進去,一下跪在盈夙的床邊,緊緊抓住她的手一遍遍的抽打自己,痛哭道:“對不起,對不起,夙兒,你打我吧,罵我吧,狠狠的抽我,你要是還不解恨,直接把我抹了,我一定不怨你,真的,夙兒,你不要這樣,我心裏難受,我不要看見這樣的你,哭出來吧,大聲的哭,哭完之後再找我算賬,想怎麼樣都隨你,你要是下不了手沒關係,我自己動手,隻要你別這樣……”

“姐姐,對不起,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一定不會用的。”小潑皮跪在兮兒的旁邊,一遍遍的抽著自己,“都是我的錯,我手賤,我亂用藥,我這就把我手給剁了,讓我再也用不了藥,害不了人。”

“夙兒,想哭就哭吧,沒人會笑話你,你不用這麼堅強,你還有朋友,還有我,我們一直陪著你。”

“夙兒……嗚……是我害了你,都是我的錯,你明明告訴我外麵不安全,明明知道你有身孕,我卻不聽話,還賴著你要出去玩,都是我,全都是我,全是我的錯……”

“姐姐,一命抵一命,我欠的我一定還,要殺要剮都可以,你想要殺我,我眉頭都不皺一下。”

“夙兒……”

“姐姐……”

“……”

哭泣聲連綿不絕,響徹整個空間,盈夙呆呆的回望著他們,輕輕抹去兮兒眼角的淚水,表情說不出的酸楚,“傻丫頭,不哭,不管你事。”

胸中的怒火四溢,炙熱的熔岩翻騰,她的靈魂身處在火焰之中,悲涼至極的寒意席卷而來,盈夙緊緊握拳,冷意大氣,眼光犀利如尖刀,聲音低沉透著刺骨的涼意,“查,欠了我的,我要百倍千倍萬倍的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