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寒掛好外套,扯著領帶轉身看他:“是不是想揍我?”

顧深:“你猜。”

宴寒失笑,將領帶丟到一旁,上前兩步將顧深披的外套取下來同樣掛好。

青年垂在兩側的手修長白皙,姿態放鬆,不是拳頭。

宴寒挑眉,還想再逗逗他,結果被毫不留情推開。

“我今天發現末班不對勁……”顧深飛快將今天的異常重複一邊,強行進入正題。

宴寒斂笑,也跟著恢複嚴肅,簡明扼要道:“也就是說,對方偷梁換柱想利用末班威脅你?”

“八-九不離十。”

“那為什麼暴露這麼快?”

宴寒道:“或許是有持無恐,但以領主的性格,有後招的可能性更大。”

“要不,我……”

“不行!”

“我還沒說要幹什麼呢。”

“什麼都不行!”

宴寒全部回絕,又怕自己說的太過生硬,解釋道:“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但你上次用過恢複原形的辦法,很難不保證對方會設下陷阱專門等你,所以不能冒險。”

“而且你也不必太擔心,當時二班測試全員不合格,救助站直覺不對,明裏暗裏……包括我們也派了人跟著,你就算信不過他們還有我呢,別慌。”

顧深說他沒慌,頓了頓,又道:“他們敢在兩國眼皮子底下動手,萬一也對你動手呢?”

“不然我還能眼睜睜看著你被傷害?”宴寒並不意外,“他們敢對你動手自然要考量我的實力,再說我們一直都是敵人,他不對我動手隻是在等待時機罷了。”

三方鼎立這麼久,凡是登上過高位的人誰沒夢想過統一星際成為霸主?這是正常的,隻是領主因為身體原因格外迫切。

宴寒一點都不意外。

顧深道:“那你想過嗎?”

宴寒:“想過,所以成為一名戰士。”

顧深:“然後呢?”

宴寒:“就沒有然後了。”

宴寒不知想起什麼,眸色略沉:“局麵沒有契機很難打破。況且星係裏真正的戰爭從來不是爭搶地盤,而是生存。”

像蟲族天生與他們不同,生活方式以人類思維來看就是在破壞星球——而且是破壞到不可再生的地步,加劇人類生存環境縮小和能源損耗。

像近幾年驟然人氣爆棚的救助站,他們每天都會蘇醒同類,而且數量越來越多,雜亂無章有好有壞,最終導致現在的局麵。

宴寒說,根據研究院的勘測分析,星係將會在近十年裏消失三到六種稀缺能量。

就像靈氣,再過十年可能隻有顧深等人身體裏所蘊含的靈力證明他們存在過,之後不會再生,成為曆史書的記載。

“所以,你要保證自己好好地,別胡亂用靈力知道嗎?”宴寒將話題扯回來。

“其實我靈力挺多的。”

“嗯?”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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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月朗星疏,冷冽的寒風被抵擋在門窗外呼嘯而過,襯的屋內越發安靜。

一隻瘦到幹枯的手從黑暗中伸出,拿走紙巾,很快傳來令人透不過氣的悶聲咳嗽。

黑衣保鏢垂眸,眼觀鼻鼻觀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紙巾被丟在地上隱隱透著黑紅色又很快被腳尖碾爛。

“還是沒有動靜?”沙啞的聲音打破平靜。

黑衣保鏢持續沉默。

“廢物!”領主猛地拍桌,臉色一瞬間漲的泛起灰色,簌簌掉下不少碎屑。

“我看你還是別生氣了。”房頂上傳來人的聲音,卻並沒有任何身影,“我可不想和死人合作。”

保鏢立刻單膝跪地莊重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