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桓的胸口劇烈起伏,眼睛猛然睜開,滿是陰霾,“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

全卓林愣住了,“您為什麼會這麼問?我絕對沒有這樣的意思。”

溫桓冷笑,自嘲地低語:“像我這樣的廢人,真的還有能恢複的一天嗎。”

全卓林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每天伺候我這樣一個廢物,應該會覺得很累很髒吧。”

全卓林輕輕歎息,“沒有,我真的沒有看不起您的意思。”

很多剛從植物人狀態清醒過來的人,麵對自己全身像癱瘓了一樣不能動的狀態都會陷入一種自我懷疑、暴躁甚至癲狂的狀態。

嚴重的還有厭世想自殺的,全卓林做護工,見過一些肌肉萎縮到不能動的人衝身邊的親人大發雷霆的。

像溫桓這樣還能在溫彥麵前笑出來能安慰自己弟弟的人已經是非常堅強了。

他理解對方,也不計較溫桓說的那些話,他當護工,聽的比這個難聽的多了去了。

“您現在的表現已經非常理智了。”全卓林說,“我相信您一定會再次站起來。”

溫桓動動嘴唇,目光複雜的看著全卓林,看了好一會兒才移開目光,不自在地說:“剛剛,對不起。”

全卓林笑笑:“沒什麼,護工本來就要負責照顧病人的情緒,您今天先試著簡單的活動四肢,過兩天再嚐試著坐起來。”

那天失控之後,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仿佛有了什麼微妙的變化。

溫桓對於全卓林給自己清理這件事情更加不自在了,每天都別開頭不看,甚至全卓林偶然看到,還發現溫桓的臉頰有點紅。

溫家兄弟兩個的皮膚都很白,溫彥是容易臉紅的性格,他原本以為溫桓不會的,沒想到還是會,就是很罕見罷了。

幾天之後,溫桓已經慢慢可以自己坐起來了。

嚐試著自己坐起來之後,溫桓開始嚐試下地。

行走的時候,雙腿要負擔幾乎全身的重量,對於腿部肌肉是一個十分巨大的挑戰。

溫桓現在的腿部肌肉顯然沒有到達他的預期,他嚐試扶著旁邊的桌子站起,全身用力,額頭青筋暴起,拚了命的想嚐試著站起來,但是他的腿部肌肉顯然不盡如人意。

他的雙腿仿佛隻有骨頭一樣,完全用不上力。

他的身體劇烈搖晃著,被拿著清洗用具剛進來的全卓林看到。

全卓林立刻擔心的撲過去想要扶住溫桓。

但是他低估了一個高大alpha的重量,他完全沒有扶住對方,反倒是被對方壓的跌倒在地。

摔下去的時候,他感覺溫桓的手放在他的後腦勺,指骨接觸地麵的時候傳來了一聲悶響。

他驚坐起來,用力扶起溫桓問:“你怎麼樣了,手指沒事吧?”

“沒事。”溫桓垂頭說。

全卓林不太放心,細心地檢查溫桓的指骨,確定骨頭沒受傷之後鬆一口氣,“還好沒事。”

溫桓努力抽出自己的手,不看全卓林。

全卓林溫和地問:“怎麼了是又沮喪了嗎?沒事的,這是很正常的情況,你不用失望,你現在已經恢複得很好了,按照這個樣子,我認為不到一個月你就能完全恢複,已經很不錯了。”

“知道了。”溫桓忽然粗聲說,“我沒想那麼多,你不用覺得我脆弱的不堪一擊。”

“我不是這個意思。”全卓林認真的解釋:“我從沒覺得你脆弱,我認為你已經很堅強了,我隻是從一個專業醫護的角度給你一點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