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冥木對嵐恒的評價雖然句句發自肺腑,但以他的身份說出來,總讓人覺得他在為自己的失敗找理由。畢竟在尹馳看來,冥木隻是一個對嵐恒束手無策的失敗者。
尹馳不耐煩地掏著耳朵,不等冥木說完就打斷道:“行了行了,你這人啊,總喜歡把自己打不贏的對手說得天上有,地下無,你以為這樣就可以為自己的失敗找到借口嗎?真是愚蠢,真打不過就大大方方說出來啊,可惜即使是修為通神的強者也無法做到這一點。”
話音落下,尹馳不等冥木反駁就騎著餓鬼道道主消失在原地,看樣子是衝著人間道去了。
冥木的臉上瞬間烏雲密布,身上不斷有血霧升騰起來。周圍的宮殿隻要被這些血霧粘上一點點,就會像掉進沸水裏的冰塊一樣迅速消融。可即使做出這麼大的破壞,冥木似乎還無法平息心頭的怒火,“哢擦”一聲將手裏的杯子捏成粉末,咬著牙說:“居然敢這樣嘲諷我,畜牲!我就看你怎麼破開嵐恒的防護罩,等你失敗,老子非笑死你不可。”
畜生道道主用大神通看到這一切,頓時長鬆一口氣,拍打著胸膛說:“還好不是衝著我來,還好還好,不過他們找上門隻是遲早的事情。如果他們回過神來,我該怎麼辦?”
當然,畜生道道主現在是不用擔心,但饕餮的心卻提到了嗓子眼,感覺就像被人按在斷頭台上。
他顧不得理會燕振天等人的疑問,飛向靈氣核心的同時喃喃自語道:“不行,我必須找嵐恒問個清楚。在這樣的動亂中,我們首先要做的明明是明哲保身,保存自己的力量,可這混蛋為什麼要招惹冥木?他這是想找死嗎?”
劉善站在城主府門口,望著饕餮迅速遠去的背影說:“饕餮看起來很緊張,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它有這種反應,難道那些修羅道的道主真比邪君還要可怕。”
燕振天聳了聳肩,說:“不知道,不過饕餮之前好像說過邪君比他們強,饕餮這麼緊張可能是因為對方人數比較多吧。別想那麼多了,我們趕緊回去修煉。”
十多分鍾後,饕餮氣勢洶洶地衝進靈氣核心,甚至顧不得見到嵐恒就大聲喊道:“嵐恒!你給我出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你這是在玩火!要是有隨便一個修羅道的道主打進人間道來,你想讓人間道億萬生靈都給你陪葬嗎?你覺得竇誌那家夥的性命比得上整個人間道的芸芸眾生嗎?別忘了那小子曾經冤枉過你!”
饕餮的嗓門簡直快比得上雷聲,滾滾聲波就像浪潮一樣蕩漾在靈氣核心內,嵐恒和竇誌想聽不到都難。
竇誌聽饕餮這樣說自己,一張老臉頓時漲得通紅,眼中滿是熊熊怒火。
在他看來,自己之前是做了些錯事,但那根本不是自己願意的,隻是自己因為信息量不足而做出錯誤的判斷罷了。後來發現自己誤會嵐恒,他已經第一時間趕來跟嵐恒道歉,而且嵐恒也答應既往不咎了。可饕餮還要舊事重提,戳他的痛處,這讓竇誌無法忍受。
嵐恒輕輕搖了一下頭,很明白竇誌的心情,但也明白饕餮這麼緊張。
不要說饕餮了,就算換作嵐恒,當他知道有個自己無法匹敵的強者向著自己家衝來時,嵐恒估計也會這麼緊張。
想到這,嵐恒寬慰道:“竇誌,你安靜點,饕餮不知道你我之間的事,誤會你可以理解,待會兒解釋一下就是了。不過在解釋之前,估計我要先打一場。”
“轟!”
嵐恒話音剛落,人間道的靈氣核心突然像遭遇大地震一樣搖晃起來,就算是竇誌這樣的強者也險些站立不穩。
他抬頭望向高空,目光似乎可以穿透重重濃霧看到人間道外的尹馳,說:“還好來攻擊的隻有一個,但這家夥似乎比冥木強上一線,嵐恒你沒有問題吧?”
嵐恒重重地點一下頭,臉色有些凝重,說:“如果隻是他一個,問題確實不大,但現在多了一個餓鬼道道主,我也不知道結果會怎樣。竇誌,你別忘了餓鬼道道主已經做了這家夥的坐騎。”
竇誌一怔,隨即鄙夷地說:“就算是凡俗世也有傲骨之士,懂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道理。可這老混蛋身為統治餓鬼道多年的強者,居然甘願淪為他人的奴仆,可恥!”
竇誌的這番想法在一些人看來,可能完全沒道理,畢竟有實力不代表著有強烈的自尊心。但換一個角度來說,過慣了奢靡日子的人肯定很難忍受窮苦生活;經常被人稱讚的人肯定受不了別人的辱罵,同樣的道理,當一個原本高高在上的人被人逼迫為奴時,強烈的心理落差會讓這些強者寧死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