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陳景楓還沒有回來。她今天照例不用不用值班,看情形,宮茗猜著她一定是加班了。

開燈,鎖門,將包包扔在沙發,卻發現屬於陳景楓的那一串鑰匙隨意的扔在茶幾上。心頭一喜,躡手躡腳的走進房間,開了燈,果真見到床上的被窩隆起一個小山脈。

向前,走到床邊,映入眼簾的是陳景楓探出被窩裏的安靜睡顏。宮茗坐在床邊,看著她疲乏的睡顏,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麵頰。看著她此刻毫無防備的孩子模樣,眼眸柔和。

大概是太累了,陳景楓閉著眼一個人睡得很深。宮茗忽然想起今早出門時陳景楓與她說的話,她說,今天有個很重要的手術,估計會很慢才能回來。

其實這個點,根本不算慢,以往陳景楓做了一場大手術之後也沒這麼疲乏,看起來今天應該是在手術室裏站了很久才會這麼累了。

又想到前一陣日子因為太過繁忙,陳景楓的腰總是疼,每天早起或者晚歸總能瞧見她用手敲擊脖頸和腰的模樣,心疼的感覺就湧了上來。

做醫生的有多辛苦,她是有所耳聞的。直到和一個醫生生活在一起之後,她才真真切切的意識到陳景楓的勞累。尤其是作為外科的陳景楓,最近一年走在icu,更是繁忙。

明明每天都是這麼忙了,她在這裏住了一年的時間,如果她在家,這個人卻還是會堅持每天下廚,做她喜歡的菜,陪她一起吃晚飯,和以前一樣,從來不會讓她覺得孤單。

她的照顧總是無微不至,讓人心安。才在一起一天,就把戒指送了出去,跟自己說要和父母坦誠,將所有的事情安排妥當,不讓自己操心。這樣的人,怎麼能夠讓人不放開心懷去依賴。

可偏偏就是這麼一個人,在楚蕊口中成了這麼樣的一個存在。

楚蕊說,“醫生是不是喜歡你很久了?肯定是喜歡你很多年了。”

她說,醫生喜歡你很多年,卻介懷兩家的關係,隻把你當妹妹看,所以不敢跟你表白。等你長大了,又分手了,才跟你說在一起。

楚蕊這麼猜著,自己的心明明也跟著猜測慌亂著,嘴上卻掩飾著說道,“怎麼可能,要是真的她早就在我跟她表白的時候點頭了好嘛?”

可心裏卻一遍遍的否認,不是這樣的。

其實她,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去年元宵入住之後的一個深夜裏,陳景楓很遲未歸,於是她很早就入睡了。半夢半醒之間,察覺到有人撫摸著她額前的長發。微涼的指尖輕撫麵頰時,她渾身一凜,卻不敢睜開眼睛,因為那一瞬間,她反應過來,這輕柔的動作是記憶中的熟悉。

那一個刹那,她曉得了,撫摸她的人,是陳景楓。

許是知道陳景楓不會傷害她,且她身上的氣息太過溫和,宮茗放鬆了身子,裝著睡任她動作。可陳景楓卻隻是在床邊靜坐了一會,幫她掖了掖被子,就起身離開了。

此後有兩三個淩晨清醒的夜晚,都能感覺到有人坐在她的床邊,靜默凝視,一如她的此刻。

宮茗伸出食指,柔嫩的指尖在陳景楓的臉上勾勒著深入骨髓的輪廓,一時之間心緒紛雜。

她難以猜測陳景楓在每一個深夜裏靜坐在她的床頭,凝視著她的臉時,是如何的心情。欣喜,哀怨,抑或很複雜。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那樣的感情,有著愛。

根本不是姐姐對妹妹的愛,而是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懷揣著的感情,得不到,放不下……

宮茗開著燈,看著睡著的陳景楓好一會,看著看著就開始鼻酸眼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