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在狀況外,一進來坐下,就問:“怎麼忽然搬回這裏住了,憶苦思甜?”
陸海洋指指麵前的酸菜魚。
段沉眼睛一亮,拆了餐具就要上,“酸辣土豆絲點沒?”
“出息啊。”陸海洋笑他,“你這是越活越屌絲了。”
段沉不理他的嘲諷,得意道:“到底是有家室的人,有人間煙火味兒。”說著,晃著筷子亮了亮手上的指環,又想起來,“你還沒說怎麼搬家了呢?”
陸海洋哦了一聲,說:“我從前炮\/友找上門了。”
段沉以前幹過記者,聞言,下筷的手一僵:“你還有炮\/友?什麼時候的事?陸導你能耐了啊,潛規則了哪位?”
陸海洋:“李輕舟。”
段沉明顯鬆了一口氣,“他不是一直喜歡你嘛,真愛呀。”見陸海洋麵無表情,想想李輕舟多年求愛不得的悲情形象,段沉苦口婆心對陸海洋說,“別人跟你在一起,可能還想借著你往上爬,但是李輕舟,人就算沒了你照樣是影帝。前年他那片子可是年度票房冠軍啊,口碑也好,比你掙錢多了。”
陸海洋說:“所以呢?”
“李輕舟比你年輕,長相能甩你十條街,又有錢,現在是這樣,擺五年前更是這樣吧。”段沉說:“他能跟你在一起,現在還想著你,這除了是真愛,還能是為了什麼?”說著,又皺了皺英挺的眉,“莫非他就喜歡你的才華?”
“也有其他原因。”
“這還能有什麼原因?”
陸海洋平靜而誠懇地說:“他有病。”
除了真愛之外還存在一種合理的解釋,他有病。
段沉狠狠翻他一白眼,“你夠了啊,不喜歡人家也別這麼說啊,留點嘴徳吧,李輕舟哪對不起你了?”
陸海洋懶懶一笑,吃飯,不說了。
哪怕是對著最好的朋友,有些話也是不能說出口的,比如說李輕舟真的有病,而且他要跟一個病人住在一起,試一試,到底是真愛,還是當真病入膏肓。
*********
陳思昂接過了凱瑟琳遞上的手帕,他出身東方,然而哪怕是最挑剔的西方人,也不得不承認他的舉動,如同一個最優雅的紳士。陳思昂微微低頭,輕輕呼吸,分辨出了手帕的香味。
“雛菊。”
凱瑟琳睜著碧色的大眼睛,“你是第一個聞出雛菊味道的人。”
“所有的花都有它的味道。”
凱瑟琳說:“我很好奇你是一個怎樣的人。”
陳思昂說:“你可以自己去看,不僅可以用你美麗的眼睛,還可以用你豐富而敏[gǎn]的心。”
凱瑟琳說:“你又不像個畫家了,像個詩人。”
陳思昂說:“世界上任何一個自在的人,都像是個詩人,不是嗎?”
他說著,用畫筆在畫布上點出最後一筆血色,隨後鬆開畫架,取下了畫框,遞給身邊的姑娘。
“給我?”
凱瑟琳驚訝,推拒道:“不,先生……我不能接受。”
畫布上畫的正是午後的教堂廣場,以古老恢弘的建築為背景,人群,鴿子,陽光均勻灑下,構圖完美,光影細膩,乍看和諧而美好。然而仔細一看,就會發現白鴿的眼睛竟是鮮紅色的,幽幽透出光,看久了,仿佛眼前的和諧美好僅是錯覺。
“可是我已經接受了。”
手帕包裹起莽撞的傷口,年輕英俊的畫家搖了搖自己的手指,優雅如東方王子,微笑:“一副畫換一塊雛菊味的手帕,很好的交換,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試探
景瑜接到陸海洋的電話的時候正在補妝,為一個雜誌拍內頁圖。因為之前在電梯上碰到了陸海洋,收獲掉落的橄欖枝,徐盛有些吃不準給他換什麼經紀人了,暫時身邊就配了一個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