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而他爸媽坐在前座上開車,要帶他去和那位容先生見麵,順帶看看他身上的封印。
聞晏知道自己溜不了,大聲地哼了一聲,在後坐上把自己蜷縮成一團。
他堅持不懈地嗶嗶,“強扭的瓜是不會甜的,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就算你們把我打包嫁人,保全了我的禸體,我的靈魂也是殘破的!”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聞晏起碼嗶嗶了四十分鍾,他爸媽已經習慣了兒子的話嘮,倒是他自己說的口幹舌燥。
等他停下來,眼看著也快到目的地了,他媽才慢悠悠說道,“兒砸,妖管局說了,要是你十八歲前找到其他方法能給容先生療傷,這婚就不結了。但是你身上的靈骨已經拖不了,得有容先生這樣的大妖坐鎮,才沒有妖怪敢打你主意。今天隻是讓容先生看一眼你的靈骨和封印。你還真當我們是黑心爹媽,想把你往火坑裏推啊。”
聞晏撇了下嘴,“我又沒說你們是黑心爹媽。”
他爸媽有多疼他,他心裏還是有數的。
他歎了口氣,心想橫豎都是個死胡同,大不了就去見一麵吧。
就當相親了,雖然相親對象驚悚了一點。
?
容先生住的這片區域,居民全是妖怪,一進來便感覺到一股涼意,與外頭的燥熱分隔開來。
但他的住處在一眾住房裏也是單獨辟出來的,在一片湖心小島上,一套帶著庭院的宅子,正是夏天,花木掩映,門口大片的白木香正開著,讓人覺得格外清爽。
落在聞晏眼裏,卻是格外裝b。
但當著來接引他們的,一看就不是人類的某位管家的麵,他又不好意思吐槽。
眼看著跨過湖上的小橋,就要進入庭院內部。
他偷偷摸摸問爸媽,“你們跟我說個實話,這個容先生,今年到底多少歲了?”
聞洛江思考了一下,“好像一萬歲了吧。”
聞晏險些一頭撅過去。
一萬歲!
古董都沒他老!
他一路渾渾噩噩地進了屋子,坐在沙發上等著容先生下來的時候,滿腦子翻來覆去都是“一樹梨花壓海棠”“蒼蒼白發對紅妝”。
簡直人間慘劇!
他正在胡思亂想,就聽見旁邊的管家提醒道,“容先生來了。”
來了。
聞晏雖然心如死灰,但死也要死個明白,依舊頑強地抬起頭,準備看看這位容先生何等尊容。
他已經準備好看見一張滄桑衰老的臉,就算妖怪比人類青春永駐,一萬歲也早該是老樹皮了。
可他抬起頭的刹那,他卻覺得天地都安靜了——
從樓梯上走下的人,至多隻有人類二十七八歲的樣子,膚色很白,唇色也淡,一雙墨綠的眼睛卻深邃幽暗,像終年不曾化冰的湖麵,看一眼都能把人的魂攝過去。
他披了一件竹青色的外袍,高挑卻不瘦削,反而英俊挺拔,是一副該出現在時尚雜誌的好身材。
分明還是年輕的長相,卻掩蓋不住久居上位的沉穩與威嚴。
聞晏要吐槽的話一下子哽在了喉嚨裏,那個人一階一階地往下走,他的心也隨著他的步伐變得聒噪而不安,砰砰砰跳得厲害。
不是他沒見過世麵,他自認也見過不少俊男美女,卻沒有一個能比得上眼前這位的。
聞晏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恍恍惚惚想起了追星的小表妹念過的彩虹屁——
“哥哥的腿不是腿,塞納河畔的春水!哥哥的腰不是腰,保加利亞的玫瑰!”
這說的可不就是眼前這位美人麼!!!
?
“你就是聞晏?”
聞晏正魂飛天外,就聽見一個低沉溫和的聲音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