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紙之上此時僅僅才寫了幾個字。
林鏡顏將有些亂的雪色衣裙整理一下,大步走到燕雨辰的身旁,往桌上的宣紙看去,這一看她差一點兒沒有被活活兒氣昏過去。她將那張宣紙從林驚雪的手臂之下扯了出來,看了看紙,看了看麵帶懼意的少年,怒道:“今天夫子讓我抄論語百遍,讓你替我,你倒好,竟然才寫了幾個字,這麼長的時間你到底幹什麼吃的?”
今天林鏡顏由於和夫子頂嘴,是以被其罰抄論語百遍,如果今天她完不成,那麼夫子就會將自己頂撞夫子的事兒捅到她爹爹那裏。
一想到爹爹知道自己頂撞夫子的話之後的結果,林鏡顏就不由有些擔憂。
林驚雪不好意思的笑道:“小姐莫氣,這不能怪我,剛才那場海棠枯葉紛紛落的場景真的是太美了,是以看著看著就愣了,這才沒有繼續抄寫論語!”
林鏡顏一雙滾圓如杏的雙眸似有深意的看著眼前這個模樣倒似女子的少年,冷聲道:“還狡辯!你真的是在看那場海棠枯葉紛紛落嗎?我怎麼覺得你那雙眼睛就盯在我的身上了呢?你可真是一個色狼胚子呀!”
林驚雪厚著臉皮笑道:“哪能啊!我說的是真的!”
林鏡顏煩躁的道:“甭管真的假的,今天我的作業沒有完成,明天夫子知道,我又得受罰了!都是你弄的好事兒,明天如果夫子罰我或者將我頂撞夫子的事兒捅到我爹爹那裏,你也給我好不到哪兒去!”
林驚雪見自家小姐說著說著那一雙滾圓的大眼睛竟然泛起了嫣紅,這會兒他可緊張了,連忙站了起來,手足無措的道:“小姐你可別這樣啊,我這就給你寫,一定給你寫好,如果寫不好,明天你受的罰我給你頂著,這成不?”
林鏡顏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這才破涕為笑道:“這還差不多,字給我寫漂亮一點兒,每一個句子給我寫工整一點兒,紙上不能給我滴上一滴墨水,還有讓那些紙看起來展展揚揚的,如果完成了,今天我請你吃糖葫蘆!”
林驚雪捋了捋衣袖,狠狠吸了口氣,然後用嘴舔了舔已經有些幹硬的毛筆,一邊伸著腦袋看著論語書中的文字,一邊微張嘴,將沾滿墨水的舌頭不停的舔著雙唇,不一會兒那紅潤的雙唇此時被那烏黑的舌頭舔的也烏黑了起來。現在他的嘴那是嘴呀?分明是一個硯台,等到毛筆寫的字又開始不好的時候,人家將毛筆很自然的伸進了嘴中,然後毛筆又開始在他的手中奮筆疾書。
林鏡顏一見林驚雪那模樣,一雙豔美微微一皺,沒好氣兒的道:“喂!你能不能給我幹淨點兒?重新磨墨不就行了嗎?還用嘴舔,寫出來的字能看嗎?明天夫子一看我的書卷,說不定還未說寫的怎樣,就讓那些散發著你口臭的文字給熏暈!”
林驚雪抬頭看了少女一眼,然後嘿嘿笑道:“前幾次我不都是這樣做的嗎?也沒見夫子被熏暈?這樣生了時間!”
其實林驚雪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自家小姐觀看自己縮寫的東西是,一個個文字那可是自己用口水和墨水攪合在一起寫的,等到小姐看累了,就會趴在上麵睡覺,到那時她的嘴就會……,每每想到這裏,他就覺得渾身像打了雞血一樣豈不快哉?
說到這裏林驚雪趕忙用手捂住嘴不敢再往下說,由於他的嘴上已經沾上了墨水,是以印在了手上,當林驚雪拿下右手的時候,嘴唇的四周全部變成了黑色,他的嘴唇現在看起來猶如兩條黑色的香腸,他用眼睛偷偷瞧了瞧麵帶怒意的少女,隻覺得後脊背發涼。
壞了!竟然一不小心說漏嘴了!
林鏡顏看到林驚雪的滑稽模樣之後,強忍住笑意,柳眉倒豎,拿起桌上的論語書狠狠的拍了拍林驚雪的腦袋,叱道:“我說我睡覺的時候,怎麼老是聞道你替我寫的作業都有一股口臭味兒呢!我用的墨可是最好的寶墨,除了香味兒哪裏來的臭味兒?原來你竟然這樣對待我?你不嫌惡心我還嫌惡心呢!”
“啊!”
林驚雪左手摸著被打疼的腦袋,苦著臉道:“你每一次都被夫子罰抄好幾百遍的作業,我這樣不是想省省時間,也好為你完成作業呀!不然光磨墨的時間都夠我抄好多字了!”
林鏡顏嘟著櫻唇,看見林驚雪那烏起碼黑的嘴唇她就想吐,這家夥竟然受得了?她此時不高興的道:“以後在這樣給我抄書,信不信我還打你!”
林驚雪連忙點頭,嘿嘿笑了笑,然後開始繼續抄寫論語。
林鏡顏一邊給林驚雪磨墨,一邊抄起一本兒已經被她翻爛的書籍看了起來。
也不知這《梁祝》有那麼好看嗎?林鏡顏翻了不下十遍,每一次看完之後都會哭大半天,哭過之後又笑了起來,嘴中神神叨叨的不知說著什麼!
林驚雪暗自歎了口氣,對自家小姐這種自虐的行為頗為的無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