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內堂,血劍(1 / 2)

陸家大宅後花園。

一個年近不惑的中年婦人坐在蓮花池邊的一個小亭子裏,手裏拿著針線仔細的繡著一個精致的香囊。歲月的風霜絲毫沒有掩蓋她動人的芳華,反而透漏著別樣的成熟風韻。身邊一個丫鬟打扮的少女捧著一個針線盒,恭敬的立在一旁。“夫人,想不到您的手這麼巧呀,這針腳縫的真漂亮。”“哪裏,好多年沒做過這些東西了,都有些生疏了。”中年婦人輕輕搖了搖頭,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配合著身後綻開的蓮花,刹那間彷如和煦的陽光般,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少爺好。”伴隨著丫鬟的問候聲,一個白衣少年徑直走了進來。婦人恬靜的臉上露出了溫柔的表情,放下了針線含笑看著走來的少年人。“娘,你今天好興致啊。”陸翔風隨意的坐在婦人身邊,抓起桌上的蘋果邊啃邊道。“這香囊真漂亮,是給誰繡的啊?”“這是給你的,你馬上就要十六歲了,而且又即將遠行,這香囊是為娘給你的紀念品。”婦人含笑看了他一眼,展開了那香囊,玉白色的外表,上繡有一隻展翅欲飛的火鳳凰,左下角一個金色的“風”字,做工極是精美,看的出來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娘,我可是堂堂男子漢啊,身上帶著這東西還不惹得一聲脂粉氣引人發笑?”陸翔風撇了撇嘴道。身世的奇異讓他一直感覺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所以也一直都顯得有些沉默寡言,唯有和母親在一起的時候才會感覺到一種發自內心的歸屬感,話也會變得多了起來。畢竟是生養自己的人啊,母親這個詞放在任何時空都是永恒不變的偉大。“傻小子,誰說男兒家就不能帶香囊了?你們男兒家帶的香囊與女孩子的自然是不一樣的,又哪來的什麼脂粉氣。”婦人取笑道。“這還有區別?”陸翔風疑惑道。他一向對這些裝飾之物沒什麼興趣,自然從來也沒注意過這東西。“那當然了,女兒家的香囊一般裏邊裝的都是麝香,花粉之類的,乃是為了打扮裝飾之用。男兒的香囊裏邊裝的卻是薄荷,龍腦一類的提神醒腦的藥材,對於修煉可是大大有幫助的。”婦人耐心的解釋道。“哦,原來還有這等學問。”陸翔風傻笑道。“多謝母親大人。”隨即誇張的躬身行了一禮。“傻樣。”婦人也被兒子的表情逗樂了,笑罵道。

時至初夏,正是萬物生機盎然的時候。花園裏也是百花盛開,鬱鬱蔥蔥,那一片片的姹紫嫣紅似乎在刻意的掩蓋著空氣中的一絲淡淡的離愁。母子二人相伴坐於亭中,享受著這最後的歡聚。良久,婦人道:“幾時動身離開?”“昨天與他們商議,三天後就得動身了。”婦人輕輕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你從小心智過人,處事沉穩,但出門在外不比家裏,凡事還得多加小心些才是。”“娘,您放心,孩兒心中自有打算。”陸翔風的語氣也沉重了起來,兒行千裏母擔憂,為娘的自然都是關心孩子的,這一點他當然也知道,強打精神寬慰道。“少爺,老爺有請,說是有重要事情交代,讓你去演武堂內堂。”陸虎不知何時走了進來道。“娘,我先去了。”聽到傳喚陸翔風心頓時凜然,此次外出不知何時才能回來,父親破天荒的在演武堂內堂召見恐怕是要有極為重要的事,當下不敢怠慢,匆忙離去。

陸家的演武堂位於陸家大宅的一處靠山的偏院,方圓估計少說也有十幾畝。雖然說是堂,但比一般人家的宅子也不知大了多少倍,畢竟千年世家的底蘊可不是尋常可比。演武堂分外堂和內堂,外堂其實就是一處大殿,裏邊擺放著各種兵器,靶子,木人樁之類的器械,主要是供家族的武士在此比武切磋或者進行一些拳腳上的練習,同時在大殿的周圍也有一些麵積較小的內室供打坐修煉之用,整個院子都屬於外堂的範圍。內堂則是在一處光滑的岩壁上開鑿出來的山洞,乃是家族最高禁地,沒有家主手諭任何人是絕對不得進入的。至於裏邊到底是什麼情況就連陸翔風也不清楚,他除了當年晉入武者時在裏邊選取了一部功法之外就再也沒進去過。隻知道山洞的麵積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大,裏邊收藏著數不勝數的各種功法武技。

沒過多久來到了演武堂,遠遠看去,整個演武堂外堂背靠著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該山通體都是比鋼鐵還堅硬不知多少倍的青鋼石,而且四麵皆是光禿禿的絕壁,尋常人是絕對沒有辦法登上山頂的,因而此山有名,曰:“棲鳳山”,意喻隻有翱翔九天的鳳凰才能登上山頂。然而就是如此一座堅硬的山石,卻在麵對著陸家大宅的一麵硬生生鑿出了一個約十丈方圓的平台,九十九級青鋼石台階順著平台傾瀉而下,直通到山腳下。真不知道當年陸家先祖是如何做出如此神跡的。“少爺,我隻能到這裏了,你自己進去吧。”來到青鋼石台階前,路虎恭敬的衝著山門的方向拱拱手作揖之後離開了。陸翔風看著麵前的石階,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牌坊,也是青鋼石所做,上麵雕梁畫棟,正中刻著八個古樸的大字:“血月幽風,鳳舞九天。”牌坊的後邊就是那陡峭的石階,合共九十九級,每隔十一級台階就有兩根幾丈高的石柱分立兩邊,上邊刻著騰龍飛鳳,一直到山腰的平台,每一邊也都正好是九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