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傅硯沒想到,他那頑固的失眠之癥在這個陌生的九年後不藥而愈,他才閉上眼楮沒多久,便陷入了沉沉的夢鄉。
第二天早上醒來,認知再次遭到突破的傅硯久久不能回神。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接著便聽見有誰(奶Nai)聲(奶Nai)氣地朝他喚了一聲︰“爹爹!”
傅硯渾身一震,坐起身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就見一個穿著喜慶紅衣的小男孩邁著自己的小短腿,朝他跑來。
小男孩的眼楮和他很像,圓鼓鼓的臉蛋看起來特別可愛,見他才起床,還對他說道︰“爹爹今天怎麼(睡Shui)這兒來了,還起得這麼晚。”
小男孩顯然沒發現傅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走到床邊後手腳並用往(床chuang)上爬,傅硯看他爬得吃力,伸手幫了他一把。
然而傅硯終究不是照顧了小男孩許多年的親爹,動作十分生疏,還扯亂了小男孩的衣服。
小男孩坐到床邊後正了正被扯歪的衣袖,一臉困惑︰“爹爹你今天怎麼了?看起來好奇怪啊。”
傅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顯得有些無措。
“淵兒?”屋外傳來顧浮的聲音。
“娘!我在爹爹這!”小男孩朝屋外大聲喊道。
不一會兒,顧浮推門進來︰“起了?趕緊漱洗吃早飯吧。”
傅硯不敢當著顧淵的麵表現得不像他父親,便沒多說什麼,起身後換衣漱洗,然後被顧淵拉著手,帶去主屋吃早飯。
傅硯從沒和這麼小的孩子打過交道,被拉去主屋的時候甚至拿不準自己手上的力道,怕弄疼這孩子的手。
之後吃早飯他也沒說話,直到小孩吃飽後坐不住,被顧浮放去院裏玩,他才鬆一口氣。
“這麼緊張?”顧浮意外。
傅硯不想回答她這個問題,轉而問道︰“這個時候的我,已經能好好(睡Shui)覺了嗎?”
顧浮才想起來傅硯曾有失眠之癥,問︰“昨晚能(睡Shui)著嗎?”
傅硯點頭,並追問顧浮︰“你給我用了什麼藥?”
傅硯還以為是顧浮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給他用了能治失眠的藥物。
結果顧浮搖頭,說︰“我沒給你用藥。”
傅硯意外︰“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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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浮指著自己道︰“真要說的話,我就是你的藥。”
傅硯愣住。
顧浮︰“當年你為了能(睡Shui)好覺纏上我,還要我每天都去祁天塔陪你。”
顧浮說得(曖ai)昧,傅硯卻覺得不無可能。
“那我回去之後,便去找你。”傅硯說。
顧浮想了想,問︰“你那個時間的我,已經回京了嗎?”
顧浮沒記錯的話,她回京的第一天晚上就闖了宵禁,被傅硯拿弓箭追著跑。
傅硯︰“回了。”
回了?
顧浮察覺到不對勁,問他︰“你來這之前是什麼日子?”
傅硯︰“臘月八日。”
臘月八日,正是顧浮當年回京的日子。
顧浮︰“那你沒遇見我嗎?”
傅硯搖頭︰“我隻聽說了你回京的消息,大約傍晚的時候,就出現在了你的(床chuang)上。”
顧浮明白了,傅硯在臘月八日那天傍晚,來到了九年後。也就是說,九年後的望昔會接替九年前的傅硯,在晚上遇見擅闖宵禁的顧浮。
也不知道望昔還會不會用弓箭射她,還是直接叫秘閣的人將九年前的她帶去祁天塔?
顧浮隱隱有些不大痛快。
說來也是可笑,她居然在吃自己的醋。
但就像她不敢對九年前的傅硯做什麼一樣,她相信望昔也不會對九年前的她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反正就三天,問題不大——顧浮是這麼想的。
然而意外還是出現了。
三天後,傅硯和望昔並沒有換回來。
顧浮拎著刀去找司涯,問他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顧浮去的時候並沒有帶上傅硯,但其實傅硯也去了,隻是比顧浮晚上一步,所以他在屋外聽到了顧浮和司涯的對話。
“真要換不回來也沒事吧,”司涯仰著腦袋往後靠,盡力避開顧浮那把削鐵如泥的苗刀,說了句混賬話︰“反正都長一樣,還是同一個人,不過得費些功夫重新認識。”
然後傅硯就聽見了顧浮的聲音,那聲音不帶絲毫笑意,聽起來和顧浮最初問他那句“你是誰”一模一樣。
她說︰“師兄,我隻要我的望昔。”
傅硯轉身離開,輕功超絕的他並沒有驚動任何人。
回到主院,傅硯被喊著“爹爹”的顧淵撲了個滿懷。
這個年齡的孩子正是精力無限貓憎狗厭的時候,可他卻在被顧淵撲住的瞬間,自心裏升起無限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