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象退親,並救了落水的穆青瑤,回府後還讓自己府裏的秘閣探子替她呈遞奏折,找皇帝告禦狀。

於此同時,那隻賴在顧府不走的鴿子,以及詩會上寫顧浮的詩,被一塊送到了傅硯麵前。

那隻鴿子倒是十年如一日的圓潤,一踫到他就僵硬得跟石頭一樣。

反倒是那首詩,傅硯完全沒有印象,但因為是寫顧浮的,他便看了一眼——

香袖雲鬢朱門進,霞杯宴池映碎妝。

凜風驟起撞垂簾,如聞瑤台仙人嘆。

傅硯覺得這詩同顧浮不太搭,便修改了後兩句——

香袖雲鬢朱門進,霞杯宴池映碎妝。

不知嬌娥貪烈酒,寒衣鐵騎黃沙燙。

傅硯改完,隱約想起自己當初好像也把這首詩給改了,但他沒想起來自己當時將詩改成了什麼樣。

改完詩後,一花上來稟報,說下頭來了個人,手上有他親筆寫的書信。

傅硯知道那人是他師兄司涯,因為回到九年前的第二天他就給師兄寫了信,隻是他沒想到師兄來得這麼慢。

一花將司涯請上樓,端來熱茶和點心。

司涯上來時還好好的,看到傅硯後腳步一頓,驚訝地睜大了眼楮。

司涯的反應被傅硯看在眼裏,等一花退下,傅硯問司涯︰“師兄可看出什麼了?”

司涯吶吶道︰“不對啊,按照我的推算,你不該兩天前就回去了嗎?”

傅硯眼皮一跳︰“什麼意思?”

司涯把他夜觀星象,看到時星逆轉,但三天後就會換回來的事情告訴傅硯。

傅硯蹙眉︰“為什麼換不回去?”

“大約是因為你不想?”司涯這話說得非常小聲,因為傅硯臉上根本沒有一點不想回去的意思。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司涯大著膽子補充了一句︰“另一個你。”

傅硯怒從心頭起。

他忍著不去接觸九年前的顧浮,結果九年前的自己賴在九年後不肯走,想要奪走他的一切。

做夢!

“還有別的辦法,能讓我回去嗎?”傅硯問司涯。

司涯︰“(強qiang)行送你回去也不是不行,不過你和他之間必會死一個。”

傅硯臉(色)陰沉︰“那就讓他死。”

司涯頭疼︰“你別對‘自己’這麼狠啊。”

傅硯沒有鬆口,司涯費勁勸了好幾天,才知道傅硯之所以這麼惱怒,是因為九年後的他早已娶妻生子。

難怪這麼生氣。

但司涯還是勸傅硯︰“那就更不能讓他死了啊,他若死了,這個時間的弟妹怎麼辦?你要她跟別人成婚生子?”

“她若不想成婚,沒人能逼她。”傅硯說,但傅硯還是因為司涯的話,忍了下來。

就這麼忍到第十天,那天傍晚,傅硯靠在圍欄邊,算了算日子。

還有三天就是除夕夜了,也不知道顧浮會不會像他記憶中的那樣拎著一壇子酒來找他。

若她來了,自己該怎麼同她相處,是偽裝成九年前的自己?還是該怎樣就怎樣,照著自己如今的(性xing)子來?

可比起這個世界的顧浮,他更想見九年後的顧浮。

——想她了。

傅硯將來到這裏後就摘下的耳墜重新戴回到了耳朵上,下一刻,沉沉暮(色)與祁天塔上的風景突然消失無蹤,重新出現在他眼前的,是那座他十分熟悉,閉著眼楮都能描繪出景(色)的院子。

清晨的涼風拂過他的臉頰,耳邊是清脆的鳥鳴,以及九年後的顧浮的聲音——

“……你們不是同一個人,我們也不是夫妻,我的丈夫是傅硯,是屬於這個世界的望昔,我隻要他。”

顯而易見,顧浮狠下心將九年前的自己趕走了。

傅硯絲毫無法體會另一個自己的難過,他愉悅地走向顧浮,將背對著自己的妻子擁入懷中,肆意而又親昵地咬著她的耳朵,表示自己喜歡她剛剛說的那句話,還想再聽一遍。

但是顧浮並沒有如他所願,顧浮轉身抱住他,兩人久違地交換了一個深(吻wen),讓微涼的清晨染上難耐的炙熱。

——可惜沒下雨。

將傅硯壓到(床chuang)上時,顧浮腦海中閃過這麼一句。

然而思念帶來的折磨足夠成為比雨天更好的催化劑,很快她就被席卷而來的情潮所淹沒,再也沒法去想別的事情。

紅(色)耳墜在傅硯的臉頰旁不停晃動著,過了不知道多久才停下。

顧浮緩緩回神,抬手(摸Mo)了(摸Mo)耳墜,聲音沙啞地提議道︰“下回弄個會響的吧,鈴鐺怎麼樣?”

傅硯無有不依,腦袋直往顧浮頸邊蹭。

顧浮(摸Mo)(摸Mo)他的後腦勺,問︰“沒完了?”

傅硯聞言,抱緊了她,說道︰“太想你了,渾身都在想你,真想就這樣死在你身上。”

這大概就是青出於藍吧,顧浮扶額,臉上卻忍不住帶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