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道︰“晚了,他在我心裏已經死了。
說完穆青瑤又拿過稿紙看了一遍,這回她冷靜了許多,還嘆道︰“如此結局,對他來說或許便是圓滿吧。”
聞齊澤給穆青瑤披上外衣︰“對吧,我寫的時候就覺得,這個人必須死,他若活著,反而沒有死了精彩。”
穆青瑤︰“那你還答應我不會把他寫死?”
聞齊澤看穆青瑤漸漸消了氣,整個人都放鬆下來︰“我以為我能給他找條精彩的活路,可一動起筆來他們就像活了一樣,哪裏是我寫他們,分明是他們自顧自活著,我不過是記一下他們的人生罷了。”
聞齊澤這話讓穆青瑤格外嫉妒。
《煮雨記》下冊已經徹底寫完了,穆青瑤眼前那份剛剛看完的稿紙,就是下冊的最後一個章節。
因為寫話本是在聞齊澤散班歸家後進行的活動,還得看聞齊澤有沒有空閑,有沒有靈感,且同樣的內容他還會寫兩份,一份無刪減,一份刪減了大量的香(艷yan)內容,所以下冊寫了很長的時間。
這些日子以來,聞齊澤寫一點她看一點,越看越有種沖動,想要和聞齊澤一塊寫的沖動。
當然《煮雨記》她是不會再踫了,所以她又新編了一個故事。
新故事比《煮雨記》的原版要簡單一些,且內容不長,隻花了她一個月的時間。
因為是第二次寫,這次比上回要好許多,至少穆青瑤放了幾個月後再看,能好好看下去,也不會覺得無聊。
但還是不夠精彩。
她也想過或許是故事的題材限製了她的發揮,於是又讓聞齊澤替她“潤(色)”了一遍,然後她明白了,故事是無辜的,她就是沒有寫話本的天賦。
所以聞齊澤一說起自己寫話本的感悟,她就特別羨慕,感覺那是她怎麼都無法觸及的境界。
不過還好,尺有所短寸有所長,聞齊澤寫話本的天賦比她厲害,但她學數術的天賦比聞齊澤厲害。
過去一年她一邊教書院的學生,一邊繼續學習,去和年紀大些的學生一塊上課,學得內容也開始越來越難,然而她卻覺得如魚得水,很多題目聞齊澤要看好幾遍才能捋順,她看一眼就能明白。
收好稿紙,去而復返的丫鬟端著食盒進來,心裏高興道︰好了好了,總算不吵了。
同時丫鬟心裏也納悶,這兩位主子向來感情好,脾氣也好,就是這段時間不知怎麼的,世子妃變得格外容易動怒,幸好這怒氣多半是沖著世子去的,而且來得快去得也快。
丫鬟把早飯擺好,聞齊澤拉著穆青瑤到桌邊坐下。
因為天氣冷,安王妃想讓家裏人多補補,便吩咐廚房定了新菜式,所以這幾日的早飯總是格外豐盛。
可穆青瑤看了沒什麼胃口,即便勉(強qiang)自己也不過隻吃了半塊酸棗糕,熱騰騰的鮮香魚粥一口都沒動,說是聞著好腥。
而且吃完她就又回到(床chuang)上(睡Shui)覺,聞齊澤確定她沒生病發熱,也就由著她。
還是安王妃聽說了穆青瑤的異常,趕忙讓人去請宮裏的太醫,一診脈,果然有了身孕,還是雙胎。
穆青瑤大概這輩子都忘不掉聞齊澤當時的表情,就跟睜著眼做夢一樣,恍恍惚惚的。
之後安王府便炸了鍋,安王妃裏裏外外地安排,安王努力端著,但還是難掩要當爺爺的高興。
弟弟則特地跑來跟穆青瑤保證,日後肯定帶著小佷子或小佷女一塊玩耍,被聞齊澤又一次拎著後衣領給扔了出去。
安王妃怕聞齊澤粗手粗腳,(睡Shui)覺壓到穆青瑤的肚子,遂讓他們倆分開(睡Shui)。
聞齊澤不願去別的屋,就叫人在屋裏的榻上鋪了被褥。
頓時,寬敞的大(床chuang)上就隻剩下了穆青瑤一個人。
穆青瑤心想也行,這樣夏天也能一個人,不至於被熱醒。
可半夜穆青瑤醒來,身邊的床鋪空空的,(摸Mo)不到人她很不習慣,於是她起身,掀開厚厚的床帳朝聞齊澤喚道︰“惠之。”
穆青瑤不習慣,聞齊澤也不習慣,所以至今還醒著,聽到穆青瑤喚他,立刻從榻上起來,走到床邊,問︰“怎麼了?”
穆青瑤無意識地摳了摳床帳,仰著腦袋對聞齊澤說︰“冷。”
聞齊澤沒領會到穆青瑤的意思,轉身朝外走去︰“我去叫人來加些炭,不過這樣的話得把窗子打開些,你記得把賬子攏好,別被風吹到了。”
穆青瑤眼疾手快拉住他︰“加了炭又開窗,不也還是冷嗎。”
聞齊澤︰“不會,窗子就開一點,會暖和的。”
穆青瑤固執道︰“我覺得不會暖和。”
聞齊澤愣住,然後終於反應過來,改口道︰“好像是不會暖,那不如我到(床chuang)上,兩人(睡Shui)一塊能暖和些。”
穆青瑤一臉正經地點頭︰“這倒是個辦法。”
聞齊澤掀開床帳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