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我猛地反應過來了。

按照這屋裏的陳設,並不是現代,我想現在不會有誰複古到偏要把家裏布置成這樣吧?

所以,那個跟我死期一樣的日期,也許不是說我的?

而是壓根就是一個時間記錄?這戴眼鏡的男人文縐縐的,我知道我國早期的很多知識分子都還保留著很多解放前的習慣,包括對於日期的記錄也是一樣。我猜八成這隻是這人的習慣。

這跟我們現在計年的寫法不同,現在2008年就是2008年,過去了就沒了。

而舊時的計年是以12年為一個單位的循環的,也就是如果今年是甲午年,那麼十二年前的那一年也稱之為甲午年,以此類推,十二年後的那一年也是一樣的。

我知道甲午年相當於公曆的2014年,那麼我現在所處的這個空間,難道是幾十年前的甲午年?

會是那一年呢?

我拚命的在屋裏想尋找能解答當時時間的東西,無奈沒見到日曆,連報紙都沒有。

我算了一下,從這陳設來看,不像是解放前的事情,往前推的話,最有可能的大概也就是1954年或是1966年了。但具體是那一年我卻沒找到什麼線索來佐證。

我這時頭腦有些亂,有一點點失神。

沒注意那人已經停住了腳步,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走到了桌子前頭了。

我想躲已經來不及了,那一瞬間我緊張的要命。

那人站的位置正好把我卡在桌子與他之間,我根本出不去。這下我恐怕是要暴露了。

就在我琢磨是否要站到桌子上的功夫,外頭忽然有了一個響聲,有什麼東西啪的一下落在了地上。

戴眼鏡的男人被吸引了出去,我這才得以脫身。

之前帶口罩的人還沒出去,一直就在客廳裏,倆人交談了幾句,戴眼鏡的男人才回來。

我這次老老實實的躲到了桌子的側麵,看她拿起筆繼續在圖紙上寫。

這次他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用一個大圈把整個長方形包了起來。

狠狠地在紙上寫了幾個字做總結陳述。

我定睛一看,寫的是:抬棺人數需不需要上報爭取?

寫完後,他卷起圖紙收好,又去了客廳裏。

我沒有跟出去,事實上我連要不要跟出去的考慮都沒有。

因為我忽然明白了這個圖紙畫的是什麼了。腦海裏全部都是當初秦一恒在宗祠裏的小房間內,分析那些衣櫃來曆的話。

這可能是世界上最大的棺材,最大的,棺材。

這圖紙上畫的是一口棺材!!!

我想我終於找到了一個源頭,起碼是看起來像源頭。

這口棺材就是這一個人建造的,可我隻是看他麵熟,卻沒有見過他。

而那個帶著口罩的人,顯然是想隱瞞自己的身份。

我越想越亂了,難道那個戴口罩的人真的能看見我?而且,他知道我會出現在這裏,怕我認出他,所以才會遮住自己的臉嗎?

這時候要是有煙就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思考過度,頭開始有些昏,身子跟著就有些軟。

幾秒鍾後,我知道這是我逐漸的在失去意識。

眼前越來越模糊,跟著,等到我能分辨眼前的景物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老丘小屋裏的小吊燈。

白開正在一旁盯著我,見我醒來,給我遞了塊毛巾。

毛巾是濕的,也不知道是之前他幫我擦過汗,還是有人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