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瘦的纖細苗條,皮膚水嫩,兩人恰似一對姐妹花,在牆頭上嘰嘰喳喳,笑鬧個不停。此時已是初春,太陽烤在人身上暖烘烘的,映得兩個少女無暇的麵上紅彤彤的。
阿葉起得早,張望了一會見對麵的院子裏靜悄悄的,失了興趣,忍不住靠著牆頭打起了盹。阿絹卻一眨不眨地盯著,隔壁的院子優雅又清幽,花木繁多,記得是之前哪個員外住的後來搬了,就被這家人買了下來。
她看著看著,就恍恍惚惚想起前幾日也是在這花園中看到的那一對影子。
那一日碧樹掩映,她也是因為好奇,爬上了梯子,偷偷瞧一眼,卻沒想到聽道一聲清冷如翠竹的聲音:“娘子,小心一點。”
這聲音清冷孤傲,可偏偏聽得出那男子深藏的拳拳關愛之情。在刹那間就擊中了她所有的心神。阿絹在怔忪之後,不知怎麼的就飛快爬上了牆頭。
隻見在一株海棠樹後麵隱隱約約有兩抹身影,看得出是是一男一女,男的身形俊秀,隻是瘦得很,可偏偏還穿著一身玄色錦衣,錦衣上繡著奇怪的紋路,不張揚,卻在翠葉掩映下有一種陰冷的霸氣。女子一身藕荷色長裙,正由他扶著坐在了樹下的石凳上。那女子身材窈窕動人,隻一件素衣卻能看出萬千風華。她斜斜依在了那男子的肩頭,從背後看去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柔秀美。
“你這麼著緊,晴姑娘說才一個月呢。”那女子的聲音如潺潺溪水,明澈幹淨,聲音中帶著嬌羞,還帶了滿滿的幸福。
那玄衣男子淡淡嗯了一聲,剛想要說什麼忽,地就咳嗽起來。一聲一聲仿佛要從心腔裏咳出來一般。令人聽得揪心。
阿絹不知怎麼的心頭就莫名地酸澀起來,簡直恨不得立刻爬下去瞧一眼他可安好。
那男子身旁的女子為他撫背,等他咳完了,這才幽幽一歎:“還是疼麼?”
那男子好聽的聲音又傳來:“不疼了。你別操心這個。養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正事。如今你不是一個人了。”
阿絹聽得這話,心中又喜又憂,喜的是兩人竟是一對恩愛小夫妻,憂的是這男的好像得了重病。
那女子沉默了一會,才道:“晴姑娘說你這身子是好了,但是病根卻是落下了,一定要一種朱顏醉的藥做了藥引才可以根治。唉,這朱顏醉隻在書上,世人哪有瞧見的。華泉派人上山尋了幾日也不知有沒有尋到。”
那男子執了她的手,在翠葉掩映下隻能瞧見他的手白皙修長,秀美如蓮,正溫柔地握了那女子的手。他似淡淡笑了一聲:“你就是愛操心。比起去年應該謝謝老天,能讓我醒來已是偷得天命了,再多已是執念了……”
他的聲音中帶著看盡世事的淡然,過盡千帆,唯有眼前的一切才是心之安穩的所在。
那女子忽地哽咽,她靠在他的懷中,默默流淚,“淩瀾,可我要你活著,一年、兩年……十年,長長久久的,與我和孩子在一起……”
淩瀾……原來這是他的名字。阿絹心中禁不住恍惚走神。隻覺得這名字耳熟,卻不知是從哪裏曾聽過。
“傻子……”樹蔭下那男子擁她入懷,卻不知該怎麼安慰,隻能說道:“不提這個,我這不是好好的。”
那女子點了點頭,遂岔開話題說起了別的事。兩人身影相依在海棠樹下,那麼嫻靜美好,仿佛歲月也不忍打破兩人之間的寧靜。
阿絹忽地想起從私塾上偷聽到的一句詩,三個字“長相守”。
長相知,長相守。眼前這一對夫妻不正是這般麼?相擁相偎,愛已入骨髓,一舉手一頭投足皆是纏綿情意,令人有種隻羨鴛鴦不羨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