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晃變了臉色,接口笑道,“皇姐說的是。”
“自古以來,上位者最擔心的無非下麵的人不聽話,越是身居高位便越該謹言慎行,”上穀公主道,“功虧一簣者不在少數,著實令人惋惜。”
拓跋晃聽出她話外的意思,心裏也是一跳。曆來皇帝最怕被謀權篡位,哪怕是太子,隻要皇帝一日尚在,就不能有任何人權柄可以超過皇帝,否則就是自尋死路。拓跋晃緩了神色,“皇姐言之有理,受教。”
上穀公主看他一眼,不敢再多耽擱,隻想盡快到楚離身邊去。楚離武力值為零,隨便來個人都能弄死她。
次日天還未亮,他們就開始啟程爬山。山路難行,晌午過半,他們才堪堪到了半山腰。那使臣抬手指向不遠處,“看!那便是嘎仙洞!”
隻見半山腰處橫出方圓十裏,斜立在山上,陡峭奇詭,極為險峻。大石又因著終年風吹日曬,表麵極其光滑,徒步不易。李侍郎看向上穀公主,“公主,山路艱險,公主就且留在此處吧。我等與國師一起,尋仙探祖。”
上穀公主看了他一眼,“本宮既然奉父皇之命一同前來,豈有半途停下之理!何況,那仙洞既然是我拓跋氏先祖遺跡,本宮焉能來而不拜!”
李侍郎還要說話,上穀公主道,“不必多言,本宮意已決。”她上前一步,拉住楚離手腕,“有國師相陪,還有眾多侍從,能出什麼事。走吧。”
斜壁險峻,楚離掃一眼被上穀公主拉住的手腕,頓了頓,反手握住她手心,兩人扶持著一步一步往上爬。半天時間到此山腰,結果竟然又花了半天爬這斜立的側壁,直到黃昏時分才看看踏上去,地勢緩了下來。
“先歇會兒吧。”李侍郎令人取水遞給楚離和上穀公主。他們這一行六人——除了楚離、拓跋迪、李侍郎、烏洛侯國使者,隻有兩名好身手的侍從。眼見著天色漸漸黑了,李侍郎道,“隻怕今夜要在這裏過夜了。”
“天黑路險,再下山就太危險了。”楚離看看天色,“咱們還是先入洞中去。”她起身帶路,上穀公主跟在後麵,李侍郎等人也不敢不從。
然而未等入動,那使者卻說,“且慢!”
眾人看向他,使者道,“洞中不知是否有凶險,諸位還是在洞口稍事歇息吧。”便帶路往前走了走,洞口旁有一窪地,背靠巨石凹下去,正好可以遮風擋雨,倒也是個好去處。隻是此地不大,有國師和公主在,便隻讓她們二人去那處歇息。李侍郎和使臣帶著兩個侍從在一旁將就著,幕天席地的靠在石壁上。
月亮爬了出來。
楚離心中不安,望著夜空久不做聲。
半晌,上穀公主才問,“國師,你怎麼了?”
楚離輕聲道,“不知道師姐到哪裏了。”
“……”上穀公主望著她的側臉,不由歎氣,“她是南朝太子妃。”
“那與我無關。”楚離縮了縮身子,“我不在乎。她身子不好,這會兒不知道怎麼樣了。”伸手攥住頸上的紅心菩提,楚離垂眸道,“我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上穀公主深深望她一眼,“國師,你就這麼在意她?她已經是南朝太子妃了。”
楚離搖頭,“你看這月色,半山腰處,月色撩人。”她輕聲說,“我記得,我和師姐上山采藥,有時候去得晚了,有時候迷路了,我們就像現在這樣,找個落腳處歇下,看著月亮,胡亂說些話。”麵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