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真君五年,魏帝彈壓沙門,下令上自王公下至庶人,一概禁止私養沙門,並限期交出私匿的沙門,若有隱瞞,誅滅全門。
一時人人自危。大魏皇族,幾乎個個崇信佛法私養沙門,禁令一下,整個大魏上層震動,反抗暗殺之勢崛起,屢禁不止。楚離無實權,但崔浩有權調動兵力,但凡遇到反抗,崔大人手起刀落,誅殺滿門毫不留情。鐵血政策下,大魏萬馬齊喑,從上到下籠罩著死氣沉沉的恐怖氛圍。
反抗勢力中,包括吳王拓跋餘。
吳王大怒,“國師這個小人!本王將她救出來,她卻恩將仇報!”
吳王府上,私養沙門數百,多是藏傳密宗,以男女和合為主要修行法門。楚離冷臉前來,吳王不肯交人。崔浩道,“盡是些邪門歪道,吳王還是不要違抗聖旨的好。”
吳王怒急,“有本事你就誅了本王滿門!”
“哼,”崔浩冷笑,“王爺,這可是皇上的聖旨。你若違抗聖旨,誅你全府隻怕勢在必行。”崔浩亮出了手中的聖旨,“皇上既然下此決策,難道就不知道你們會反抗?王爺,微臣勸您還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吳王目眥盡裂,指著楚離和崔浩的鼻子大罵,“什麼狗屁國師!妖道橫行,早晚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楚離意味不明地勾唇笑笑,看一眼崔浩,“容我和吳王說句話。”
吳王橫眉冷對,“本王不願與你這等妖人說話。”
楚離上前一步,壓低聲音,“王爺是要這不知真假的密宗僧人呢,還是要大魏的天下呢?”
吳王一愣,臉色幾變,“本王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王爺,”楚離似笑非笑,“長生不老人人想要,但古往今來有幾人可得?王爺與其花費畢生精力求個長生,不如好好享受這……天下。”
“放肆!”吳王冷叱一聲,“本王對父皇和大魏忠心耿耿,豈容你做此等大逆不道之語!”
楚離後退,聲音不高不低道,“既然吳王對皇上和大魏忠心可鑒,那諸位就別耽擱了,奉皇上之命,收繳沙門。”
吳王目光閃動,望著楚離半晌,怒哼哼地甩手而去,卻沒有阻攔她。
這一年,大魏舉國震動,由上到下掀起了滅佛崇道的熱潮。
楚離痛恨男女和合術,崔浩更是對此邪術殘害女子深為厭惡,便在天師道中改製新政,嚴令剔除男女和合術,整合新教。
整個北朝,滅佛運動如火如荼。就是在此滅佛運動中,發現佛寺多為藏汙納垢之地,僧尼不守清規,傷風敗俗之事不絕。斂財斂色,坑蒙拐騙,誘拐婦孺,越是香火鼎盛的沙門越是荼毒百姓。魏帝怒不可遏,下令但凡發現此類人事,不論情由一律斬殺。
頓時,佛門如驚弓之鳥,僧眾喪命者數不勝數。
楚離沒有親手殺一個人,可她手上已經沾滿了鮮血。
隻因為一個“不論情由”,僧眾枉死無數。崔司徒對滅佛尤為熱衷,恨不能殺盡天下僧侶。
楚離眼見崔浩濫用權勢,枉死的人越來越多,終於坐不住了。然而,她根本攔不住崔浩。
“國師,你到底是年輕,治國不是你清修,要不得半點婦人之仁。”崔大人道,“你看到的是我殺僧滅佛,看不到的是我砍斷它們背後的勢力。小國師,你可知道,這每一座古刹之後,都供養著多少貴族。他們貪得無厭蠻夷不化,處處掣肘大魏,不除了他們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