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輪圓了砍下去,一下、兩下、三下……直到讓人完全看不出那原本是個什麼玩意兒為止……
紫苑轉身拖著斧頭回到了紗布那裏,隨手便將手裏的斧頭扔到一邊,除了隨時關注著他的尼茲米和緊隨惡魔殘骸落下的維維安外,其他人並沒有看到他做了什麼。
尼茲米有點心驚的看著紫苑就像做了件小事一樣拍拍手回到紗布那裏,他忍不住幹咽了一下……
這個人真的是紫苑?
不,他毫無疑問就是紫苑。
尼茲米呆滯了一會兒,然後看向了也慢慢走過來的維維安,對方的模樣與阿魯巴一般,時隔四年都沒有產生變化,他現在也有些疑惑的看著紫苑的背影,不過很快便鬆開了眉頭不再關注,將視線落到了紗布那邊。
不知道為什麼,尼茲米在心裏鬆了口氣。
東方的天色已經漸漸發亮了,下城區的火焰減弱了一些,隔著很遠都可以聽見消防車的蜂鳴聲,風聲、人聲、呼喊聲重疊在一起。
“哇啊——!!”
火藍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她手上的傷口還縫到一半,薄薄的光膜已經黯淡消散,沒有了阻擋,內髒的碎片和大片的血液就像泉水一樣湧了出來,將針線和控製著主要血管的止血鉗,以及火藍的雙手都染得鮮紅一片。
所有人都沉默著看著這一幕。
“…火藍,你在哭嗎……?”紗布發出了微弱的聲音,細小卻有些鎮定,“我是不是要死了?”
“嗚……不會的……你不會死的……”火藍用力的搖了搖頭,滿手都是血漿和柔軟的碎片,她用力堵著少女背後的缺口哭道。
“紫苑…紫苑在嗎……我好像…聽到他的聲音……”紗布腦袋動了動。
“紗布,我在這裏。”紫苑頓時跪到了旁邊,他觸碰了一下紗布的掌心,然後緊緊握住那隻冰涼的手,感覺到了手被握緊,少女的手指動了動。
“呐…紫苑……”紗布小聲的開口,“我啊…看到了門……我覺得……咳咳…我要走啦……”
“紗布,不要去!”紫苑立刻喊道,“你不是說過會一直看著火藍把麵包店開成連鎖的嗎?不是說過要看我以後會跟誰結婚嗎?不要這麼快就走,你再等等,再等一等好不好?好不好?”
“哈…你說什麼…我聽不太清……”紗布嘟囔著,然後繼續說著,“紫苑……紫苑……幫我照顧奶奶,好嗎?咳咳!你問過我吧……能為我做些什麼…幫我照顧奶奶…知道嗎……拜托………了……”
“紗布!!!!”
“……”維維安有點茫然的抬起頭來,也許所有人都沒能看到,但他卻有所感應。
天空中打開了一道【門】,那裏是與這邊截然不同的,另一個世界。
不是冥府,不帶死氣,而是一陣熟悉的喧鬧,車水馬龍高樓大廈,然後慢慢的放大,拉到一所高校,在課室之中,一個靠窗的少女正趴伏在那裏,書本蓋在腦門上睡覺,在熱烈的課間活動時安靜沉眠。
一道半透明的光影從少女身體裏站起來,抬起頭眼神亮晶晶的看著那道門裏的景象,那模樣明明與紗布少女不同,卻帶著相似的氣息,她先是有些傷感的低頭看著撲在自己身體旁邊的火藍與紫苑,然後滿麵笑容漂浮起來,飛入了那道圓形的門扉。
少女的手從紫苑掌中滑落,停止了呼吸。
維維安茫然的看著門後熟悉的景致,忍不住也向著天空伸出了手來,隱隱約約有種自己也可以通過的感覺,身體有點輕飄飄的……
啪!
另一隻手被緊緊抓住,那飄忽的感覺消失了,雙腳又踏在了實地上,維維安一下子就回過神來,他轉過頭,看到的是阿魯巴有些緊張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