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龍會(1 / 2)

六月的嶽陽城的天,就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原本萬裏無雲的天到晌午時分卻忽然變得灰暗起來,空氣也開始逐漸變得躁動,隱隱有雷雨的跡象。長住嶽陽城的人們早已對這種天氣見怪不怪,所以到中午進食時分,得月樓門前原本吆喝著的熱鬧商鋪小攤陸陸續續關門謝市了,熙熙攘攘的人們也跟著一一消失。

說起得月樓,就不得不提得月樓的老板徐貴。三年前,得月樓不過是嶽陽城裏一個寂寂無名的小酒樓。徐貴從他摳門老子手中接收過來後,不惜血本大肆改革。把酒樓遷到風光秀麗的洞庭湖邊不說,還一口氣買下了酒樓附近幾百方地,除掉一部分用作酒樓布置外,其餘均租給附近的商人。三年後的今天,由於洞庭湖這塊水域寶坻的得天獨厚的條件以及徐貴的管理有方,得月樓竟成了嶽陽城裏的一個有名的景點。遷客騷人愛附庸風雅,把得月樓和同樣處於洞庭湖邊的聞名中華疆土的嶽陽樓寫進了一副對聯中:“獨霸雲夢千秋色,南樓寂寞今得月(南樓即嶽陽樓)。”原本偏僻的這塊地因為徐貴的這個舉措而一下子繁華起來。四圍商鋪林立,遊人如織,隱有市集之相。這個恐怕就是連徐貴本人也未曾意料到吧。

今天的得月樓有點不同尋常。約摸正午時分,酒樓裏一下子出現約摸二十來個佩刀帶劍,聲著統一黑裝侍從打扮的江湖人。他們一進門就迅速占滿了原本就客人不多的酒樓位置,然後就木雕似的端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明晃晃的刀劍讓幾個客人嗅出了空氣中的危險氣息,為不惹禍上身,一個個開始結帳離開。稍心細的客人還可以注意到,黑衣人進來的一刹那,原本在櫃台邊算賬的徐貴竟也突然消失不見了。

原本還有些言語的酒樓一下子靜了下來。然而,酒樓二樓靠窗的兩張桌子卻還有兩人沒走。

其中一個為身著布衣的年輕人,雖看似平民打扮,卻點著一大桌子酒菜,左手提著一壺花釀,右手扯著一個雞腿,正有滋有味地大嚼大飲。對著他的桌子上坐著一個眉清目秀的富家公子打扮得同樣差不多歲數的青年。他的吃法可比對麵那位文雅多了。隻不過這位富家公子眉宇緊鎖,似乎心事重重,較之剛才那位年輕人少了些許活力。

這樣相映成趣的兩個人夾雜在這麼多黑衣人中間,給原本靜穆肅殺的氣氛平添了一些輕鬆的元素。約摸半盞燈時分,富家公子似乎才從思緒中驚醒,掃了下周圍環境,也意識到了此地絕非久留之地,他站起身來逐一地掃視著店裏的人,最終把目光停留在對麵的年輕人身上。

“這位兄台,打攪一下。”

“唔,你叫我?”平民打扮的青年正全神貫注地對付著手中的雞腿,冷不防被人打斷,一下子給噎住了喉嚨。他翻著白眼捶打著胸脯,好一陣子才緩過氣來,仔細打量著眼前這位不明企圖的闊家公子:“我們認識?你找我又事?”

富家公子拱了拱手:“在下複姓東方,單名玉,字少白。家父乃……”

“行了行了,”平服青年不耐煩地擺著手,“你直接說你叫東方玉不就得了。還字什麼號什麼的,聽著就頭疼。我叫江小雙,家住洞庭對麵的君山,大家都叫我小雙兒。你看,這麼簡單明白多好!”

東方玉有些尷尬地撮著手:“這個……,江兄之話也不無道理。在下之所以冒犯江兄,隻因在下出門匆忙,所帶銀兩已經所剩無幾。故想請兄台行個方便,先借與在下少許銀兩以支付飯菜費用。改日定當加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