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寒生也不明白一直具有奇效的辟邪屍衣怎麼不管用了,但他知道這具怪胎絕非正常人類,老祖說得不錯,還是應該盡早除去為好。
“嬤嬤,還是將其處理了吧。”他尷尬的勸說道。
此刻那怪胎已停止了哭泣,四肢顫唞緊緊揪住客家嬤嬤,碩大的腦袋直往她懷裏麵拱,口中發出親昵的哼唧聲。
眾人議論紛紛,都在勸說客家嬤嬤舍棄掉這隻怪胎,此刻她心神意亂躊躇不決,原本恨死了老太監與活師,可一旦自己產下這小東西卻又難以割舍。
老祖深知嬤嬤初為人母的複雜心情,暗道隻有強迫她下決心才行,否則時間越長越是放不下了。想到此,於是趁其不備一把將渾身黏滑的怪胎搶在了手裏,客家嬤嬤條件反射般的伸手爭奪,房間內頓時亂作了一團。老祖感覺掌中一滑那怪胎竟脫手而出,當其推開眾人低頭尋找時,那怪胎卻早已不見了蹤影。
大家夥兒急忙尋找,可是搜遍了木屋內的角角落落,還是一無所獲,那具怪胎就如同憑空蒸發了似的。
然而,誰都沒有注意到,地上展開著的那幅《敦煌夜魘圖》中,漫漫的戈壁灘裏,有處黃沙丘露出半拉白白的小屁股,正使勁兒的扭動著鑽進了黃沙裏,然後便一動不動了。
“唉,命數啊……”客家嬤嬤躺在床上闔然長歎一聲,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大家都出去吧,嬤嬤剛剛生產需要休息。”寒生帶著人們走出了木屋,有良卷起畫軸拎著背囊也跟隨了出去。
“真的是奇怪,‘屍衣’乃是劉伯溫屍身上的人毫和天門山靈泉堪孖之魚的綠色體毛織成,辟邪向來靈驗,今天怎麼失手了呢?”寒生百思不得其解。
其實他不知道,老太監鋼鐵原本與劉伯溫是青田同鄉,入宮前曾蒙其傳授“活師術”和獲贈藥丸,那件屍衣上的“人毫”本與劉伯溫的秘術同屬一脈,自然會放過那具怪胎了。
“你們這麼做是不對的,”邢書記在一旁瞧不過眼兒了,於是挺身而出,義正言辭的朗聲說道,“我國對殘疾兒童尤其是女嬰的保護是有法律明文規定的,客家嬤嬤屬於高齡產婦,生下個把畸形兒不足為奇,可是你們卻要處理掉這個小生命,這與故意殺人又有何異?我作為一名產糧大縣的縣委書記,在這裏表示堅決反對和嚴厲譴責。”
“相公說得太好了,嬰兒多一隻眼睛有什麼不好?看東西比常人還更加真亮呢。”可兒拍雙手讚成。
寒生聞言自覺有些理虧,說實在的,那具怪胎看上去還是蠻健康的,唉,此刻說啥都晚了。
“木屋就巴掌大個地方,怪胎能躲到哪兒去呢?”賈道長感到有些迷惑不解。
“這小東西鬼得很,一定是趁亂逃到外麵去了,我們大夥兒分頭去找。”老祖說著和眾人四處散開了。
“朱醫生,俺要去尋找二丫。”有良對寒生說道。
寒生點點頭,將麂皮包裹著的血靈芝和盛有汗青的青花瓷瓶交給了他,叮囑說:“好吧,治療‘屍蛻症’隻需水煎服血靈芝即解。”
有良小心翼翼的將血靈芝和瓷瓶收入背囊負於身後,以江湖禮節拱手辭別,然後一言不發的轉身離去了。
寒生望著他孤零零的背影,心中頗感歉意,二丫來到藍月亮穀後失蹤,盡管是其偷偷自行離去的,但怎麼說穀中也負有一定的責任。
“寒生爸爸,嘟嘟牠並沒有回來穀中。”沈才華拽了拽寒生的衣襟不安的說道。
寒生吃了一驚,臨去京城前,自己吩咐牠守候在塔巴林寺監視楚大師和首長等人,防止其卷土重來,牠既不在寺中也沒回藍月亮穀,此事可有些蹊蹺,這隻大鸚鵡向來聰明機警,絕不可能一點音訊也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