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九州幻想》係列圖書的《四時好》《五湖煙》兩卷分別刊載《魅生·涅槃卷》的前兩篇《洞冥》和《偷天》,當年6月《涅槃卷》結集出版。封腰上稱“魅生上演華麗大結局,演繹不朽傳說”,故事自是淒婉動人不提。接下來三年有餘,楚惜刀除了完成九州設定下的《天光雲影》之外,還修改並出版了武俠小說《明日歌·山河曲》兩卷。2012年1月,作為續集的《魅生·十師卷》於《南葉·仙度瑞拉》雜誌連載,這個作者和讀者皆意猶未盡的故事終於得以繼續。
應當說楚惜刀的創作曆程深刻裹挾在中國大陸幻想文學的產業模式及發展變化曆程當中。就一般情況而言,大部分的寫手\/作者\/作家們都經曆著一個網絡—雜誌—圖書的產業過程,就業界規範而言,圖書版本應當有至少10%的未發表內容,文字也應當經過潤色和調整。對單行本而言,網絡和雜誌都是某種形式的圖書廣告。再加上電子閱讀的逐步盛行,以及讀者群結構的變化,市場的萎縮看起來是不可阻擋的事情。其實就商業價值而言,續集顯然是更容易獲得讀者認可的(這就是如今電影業的現狀)。楚惜刀的創作與出版曆程恰好可以提供一個解讀近年幻想文學產業的切入點。
戀物與匠人
《魅生》在連載之初的情節模式,可以明確地被定義為“花仙子模式”的“單元劇”。
《花仙子》的敘事方式是連貫的核心人物與相對獨立的單集劇情(這也是“係列劇”區別於“連續劇”的特點),加上每一集的知識性內容“花語”。《魅生·妖顏卷》大約每一章都要介紹一款香的用途,同時如果將紫府視為整形醫院的話,這幾乎又是一部《整容室》(Nip Tuck)。這是最為行之有效的日本動畫或者美劇的情節模式——即便是神作如《EVA》,推進主線劇情的同時,每集仍要相對獨立地處理一個“戰勝一個新出現的使徒”的故事。《幻旅卷》的連載也是沿用這一情節模式,更為有趣的是,這部書雖然呈現為一個曆險故事,但每一章節標題都是“物”,或曰“欲望客體”。若說《妖顏卷》隱含的敘事是廣告創意與客戶的關係,尚屬白領階層的話,《幻旅卷》則已發生了業務拓展,儼然金領階層了。這一單元劇的敘事模式在《涅槃卷》再度出現。《鳳鳴卷》作為前傳則有所不同,敘事方式更近似於迷你劇或單本劇。
“戀物”的寫法在於對物件細節的詳盡描寫,在《魅生》係列中,這些細節是衣飾、香料、器物等等。盡可以將這種寫法的源頭歸到《紅樓夢》去(楚惜刀也頗用了一些詩詞於其中),但在我看來這種對細節的強調與迷戀至少有以下三個層次的原因:
其一是對文本獨特性與質量的追求,楚惜刀寫這些細節並非憑空捏造,而是做了大量的考據工作,在服飾、香料上皆有深入研究。不提她讀掉的許多巨冊的彩圖文獻和研究專著,兩年前她有次到北京開會,有半天空閑來找我喝茶,但此前仍是拖著我花掉兩個小時在北大賽克勒考古博物館詳細看了一個遼代的服飾展覽,拍了大量照片。不消說,有些細節便出現在《十師卷》裏北荒的服飾描寫中。◎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