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孤,不必想得太多。
笑容落在稍遠處一角的人眼中,那人轉頭對另一個人說:“這一對人真是好看。”
可不是,一個優雅英俊,一個皎白秀美,兩人同時露出的笑容都那麼灑脫明亮,帶著說不出的默契會心,看上去跟明星畫報上一樣,清爽好看,洗人眼睛。
另一個人便是鄧安。他從避暑山莊回來已經有幾天,約了出版社的編輯談翻譯出版的事情。因為有他的師父的最後把關,出版社相當的爽快,版稅也給得相當客氣。當然鄧安並不在乎這點錢,他隻是……一直喜歡他的工作。
他看過去,是顏子真和一個陌生的男人,編輯說得不錯,他們笑得很好看,此時兩人已收了笑容,隻留下微笑,然而餘韻更長。
那男人買了單,兩人笑著起身,並肩往外走,走到旋轉門前,他伸手護住顏子真的肩,笑著說了句什麼,顏子真仰頭笑,側臉看過去,那笑容比外麵的陽光更加燦爛、更加明亮。
鄧安沒有聽到編輯在說的話,他忽然明白了。
他明白了為什麼很久以前在蓋瑞家裏,顏子真給蓋瑞送電腦那次,他為什麼會對顏子真說那句傷人的話。
那是他幾乎從未有過的感覺,嫉妒。
就像顏子真那次在醫院被病人家屬所傷,當她毫不回頭地走出醫院大門時一樣,他會想到,其實她就會這麼幹脆地從自己的生命中轉身就走毫不回頭。
為什麼不會呢?
鄧安忽然覺得異常無力。在避暑山莊三個月靜下來的心,一時間忍不住的煩躁起來。
☆、108|5.22
那點煩躁其實不多,鄧安也不是沒有自製力的人,他隻是明白了一件事情。
避暑山莊的三個月,他是真正全身心投入到翻譯書籍上麵。一則他本身熱愛這份工作,二則他想借助這種繁忙和腦力勞動來避開某些記憶。
他也的確成功了,三個月,翻譯三十幾篇專業文章和一本三百多頁的專業書,這樣的工作量是非同小可的,所以在避暑山莊的三個月裏,他每天早上七點起床,做一個小時運動後洗澡早飯,然後開始工作,翻譯和閱讀這類事情做起來時間過得特別快,有時太過全神貫注連中飯也會忘了吃,直到暮□□臨才去餐廳吃晚飯,接著繞著山莊走兩圈,就回去繼續埋頭工作,每天晚上都工作到零點以後。
大約是因為做的是自己最喜歡做的事情,雖然辛苦地日以繼夜,他的精神卻相當不錯,最妙的是每天直到躺到床上腦子裏也全是那些手術場景和新的高科技以及眾多繁雜混亂的資料,沒有時間和空間去胡思亂想。
顏子真?
偶爾會想到。特別是每天繞著避暑山莊走兩圈的時候,每次走到前後兩次和她相逢說話的地方,鄧安心裏會有一種微妙的感覺,說不出是什麼,有時候他也會駐足片刻,卻並非回憶,事實上他對此也照樣不清楚是為什麼。
真是奇妙,他和顏子真原是根本無交集不相幹的人,隻能說這世界真奇妙。
然而散完步回到小平屋的大餐桌邊開始工作後,所有的一切都拋諸腦後,隻剩下專心致誌。
他是直到回到江城才聽人說,他師父來過了,鬧出好大一場聲勢,連電視報刊雜誌都全部報道了。後來鄧安去了一趟醫院,很多人看到他跟往常一樣很親熱地叫他“鄧醫生”,甚至更敬佩了,還收獲了更多小護士的星星眼。
鄧安心裏失笑,師父的風格自己最清楚,搞一下聲勢,借一下宣傳,很多事情就搞定了。他經常會嚴肅地對自己說:“有些事根本不用那麼複雜,身份地位辛辛苦苦努力奮鬥得來,用來解決一些麻煩事有什麼不合理的?我有過傷害無辜嗎?別想這麼多,有那腦子多給我想想怎麼才能把手術做得更完美。”